“没有。”葛飞驰道,“我夸他,他不好意思呵了一下,这是我们男人之间表达友爱的方式。”
向衡一看顾寒山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领悟,这个还真解释不了。你说不友爱吗还挺友爱的。说没讽刺吗肯定讽刺了。不用问内容就知道。
顾寒山没有表情。
算了,向衡放弃帮助她进步。
葛飞驰也顾不上多扯闲话,他一把拉过向衡,一边往监控里面去一边道“确认那个可疑病人就是胡磊伪装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搜到他。我拿到了下水道和房屋管道的图纸,他杀许塘的时候从下水道跑的,这次得提防他故技重施,下水道我们也查了”
“失踪人员情况”
“只有那个清洁工陈常青不见了。其他人员都已经联络上,目前为止没人报告有见到什么异常。我们已经安排他们集中,不要乱跑,等我们搜完再说。病区人员也已经全部送回病房了。”
葛飞驰说着,扯过新阳的建筑平面图,比划着范围给向衡看“我们全围起来了,重点地区有小组搜,横线地毯式是从这边开始搜查。地方太大,人手还不够,我叫增援了。还让人去胡磊家里取他的衣物,不行就调警犬”
向衡看了一眼顾寒山。顾寒山没正眼看他们这边,她在扫视这屋里情况,还看了看监控屏幕。
葛飞驰说到警犬见向衡看顾寒山,心虚地清咳一声。向衡锐利的眼神立马扫了过来。
罗以晨“呵”了一声,葛飞驰不乐意地瞪他一眼。真是什么将带什么兵,你们重案组都什么臭毛病。向天笑的本事你们多学学,他那些气死人的臭脾气差劲态度就不要模仿了。
向衡没搭理葛飞驰那些小动作,他注意到新阳的值班经理在打电话,隐隐听到“顾寒山”三个字,向衡便靠近过去。葛飞驰和罗以晨也跟着过去。
那经理看到警察过来,紧张地匆匆挂电话。向衡问他“给谁打电话”
他问话声音不大,但语气给人很大压力。经理看了看葛飞驰,不明白眼前这人是谁,是来了个领导
“你好。”经理客气答话,“我给我们领导说一下目前的情况。”
“哪位领导”
经理紧张地有些吱吱唔唔“是跟简教授说着呢。”
“简教授什么时候离开的”向衡严肃问话。
经理之前已经被葛飞驰押着把所有人员情况都核对了一遍,赶紧作答。向衡与他将人员出入和时间线都问清楚了,然后道“警察办案,正搜查呢,未经允许不得对外透露案情侦办情况,得负责的。别打电话,明白吗有什么需要通知的我们警方会处理。”
“啊,好的好的。”那值班经理赶紧答应。末了小心问一句“请问,你怎么称呼,具体哪个单位,回头我也得跟领导汇报的。”
“凤凰街派出所民警,向衡。”向衡出示了证件。
经理“”
人家一个市局重案组,一个分局刑侦大队队长,都比他官大吧
葛飞驰
正想说话,忽然屋里一片惊呼。
向衡转头看,全部监控显示屏上只三个字“无信号。”
葛飞驰吃了一惊“搞什么鬼”他马上用对讲机给各队下指令,告诫大家留心,监控网络被切断,有人在动手脚。
那值班经理战战兢兢“是,是那个杀人犯吗”
向衡已经冲出了监控室,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
顾寒山呢
向衡大踏步回到监控室,罗以晨也已经发现了不对“顾寒山呢”
向衡拿过葛飞驰刚才跟他讲解搜查情况的平面图,认真回忆了一下刚才他是怎么说的。刚才他们一路过来,警力部署又是什么情况。
葛飞驰也问了“顾寒山呢”
“躲猫猫去了。”向衡生气。
“啊”葛飞驰一时没反应过来。
向衡已经迅速圈出了两个地方“查一查这两块地方,线路是不是在这里被破坏的赶紧修好。”
罗以晨用对讲通知了下去。
向衡又问值班经理“这里,重症区,指的是什么”这一片还没有搜查到,也是院区最靠里的位置。
“重症,就是病情很严重的”值班经理话没说完,就被向衡瞪住了。他赶紧换个陈述方式“这楼的东区是需要24小时监护的,卧床不起的病人。西区是特殊病房,墙体都用防撞材料包起来的,病人会狂躁、兴奋、暴力还有自残的。”
“这里因为安保人数最多,监控最好,而且全有铁窗铁门密码锁把守,所以我们搜查的优先级放到最后了。”葛飞驰解释。“但也有两组人在那边。”
“通知那两组人”向衡话还没说完,外头忽然隐隐响起了惊叫声。对讲机里,有警员报告“西南行政楼电力中断,里面的人跑出来了。”
向衡怔了怔,难道目标是行政楼
向衡怒火中烧,等一会抓到她了,他要打她一顿屁股不,他要用防碍公务拘留她
她最好别闹出什么袭警事件出来,他一定会公事公办,让她坐牢去
重症西区。
楼里有
人嚎叫着,守在门口的保安习以为常,不为所动。但行政楼那边的忽然停电把他们吓了一跳。
一个保安被那边的喧嚣引得伸长了脖子看,这时一个奇怪的声响在楼前花园树丛那边响了一下。另一名保安一惊,他的注意力从停电那边转向了花园。他招呼着同伴,抽出电棍,走进花园靠近树丛,小心翼翼观察着。
顾寒山冷静地从他们身后过去,伸手按开了楼门密码锁。铁门打开,她轻巧走了进去。
一个保安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有人,他再看向树丛。另一个保安用对讲报告有可疑情况。
报告完了刚要商量怎么办,却听得楼里忽然响起巨大的动感音乐声响,保安猛地再回头看,却发现楼门大开,有病人跑了出来。
保安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去抓跑出来的那人,另一个大叫大笑的病人也奔了出来,还在门口撞了一下头。这脑袋撞得疼,气得他大吼,吼完转头,看到了保安。
两个保安吓得后退一步。这时警察奔了过来。
更多的病人跑了出来,警察和保安都在用对讲机呼叫增援。
楼里,医生护士乱成一团,病房门锁全被打开了,巨大的音乐声刺激了楼里的病人,病人们叫着闹着,有些在房间里跳,更多的是冲了出来。
顾寒山在一片混乱中走进一间病房,里面有个很瘦的男孩正在跳,他看到顾寒山进来,两眼发光“苦闪”他发不清楚顾寒山名字的音,但他认得她。
“小明,出来玩吗”顾寒山对他招手。
小明跟着顾寒山跑出来了。
“我们走这边。”顾寒山拉着他的手,往楼道后面去。
有病人跑出来,捂着耳朵恶狠狠大叫“关掉,关掉。”一边喊一边打墙。
顾寒山镇定地拉着小明从那人身边过去,前方有两人打成一团,对着顾寒山冲撞过来。顾寒山快速闪过,牵着小明继续走。
保安和警察的增援很快赶到。
楼里的医生终于找到了播放音乐的小型外放3,把它关掉了。
众人把病人一个一个抓住,带回楼里。
向衡飞奔而来,他看着重症西区的一片混乱,转了一圈没找到他想找的人,他用对讲机问监控室“看到顾寒山了吗”
监控室刚恢复监控画面,大家眼睛忙不过来,一个屏幕一个屏幕找“没有。”
向衡又转了一圈,他不明白,他完全没有料到顾寒山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站定了,他想了想,然后他转向了行政楼。
还没走到,对讲机响了,葛飞驰的声音传来“顾寒山在行政楼c3监控摄像头前面走过。”
靠
向衡心头的火腾腾直冒。顾寒山,你死定了
向衡朝行政楼楼侧c3位置跑,有别的警察也跑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
向衡远远就听到了顾寒山冷静的呼救声,声音在楼里传来。
向衡心里又是气又是吐槽你他妈地学会惊慌失措了再喊救命行吗
向衡和别的警员前后脚冲进了楼里。
顾寒山不是一个人,她跟前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因为太瘦小,脸又白净,年纪不好判断。
那男孩看到有人来了,也不害怕,只指着一个方向叫着“能人能人”
向衡一看。
那是一个电梯井,没有电梯厢门,只一块木板围起,旁边墙上贴着“维修中,危险勿近”。
板子现在已经倾斜,被撞倒了一半。
向衡示意警员上前控制住那个男孩,然后他走到电梯井边,用手电筒照着,探头一看。井底躺着两个男人,看姿态像是两个人抱摔落了下去似的。
看不清脸,但向衡已经猜到是谁了。
向衡再往上看,上面电梯井也是空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哪一层摔下去的。
向衡用对讲机通知了葛飞驰。
然后他转过身来,认真打量了一下那男孩。
男孩头发很短,几乎没有,头上长长的疤隐约可见。
做过开颅手术吗向衡皱皱眉。
男孩正对着顾寒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