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自由的定义(2 / 2)

复活帝国 火中物 4096 字 19天前

“去吧。”

等陈菡语出了门,任重稍微直起身子,从旁边拉过一张白色毛巾遮住下身。

过去两分锺,陈菡语又回来了。瞧见这模样,她脸上红晕再现,却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扯下毛巾,“现在你这皮开肉绽的,有什么好遮的?万一毛巾和你撕裂的血肉粘连在了一起,还给我添麻烦。”

得,任重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抱歉。”

“没事。”

……

时间走到下午三点,完成一个治疗周期的任重终於神清气爽的出了门,来到铬碳镇医院的院落里。

陈菡语则累瘫到医疗室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

听闻任重出现,梁启发坐着半自动轮椅一路漂浮赶了过来。

正在铬碳镇里着名的声色犬马场所纵情欢愉的欧又宁立马溜了出来,直奔铬碳资源飞艇建筑地下的禁闭室。

任重在梁启发的陪同下,在镇子里四处走了一圈,尤其准备重点视察在昨晚的交火中受损严重的城墙边缘地带。

随着二人在诸多精英战士的陪同下从镇医院沿着大街一路行去,越来越多的铬碳镇荒人意识到梁经理身边的正是那个任氏集团的掌舵人,纷纷自发跟随上来。

有少部分脸上被炮灰和泥浆染得乌漆墨黑的荒人不小心靠得太近,战士立刻怒喝连连,要将人群屏退。

这些战士早已接到欧又宁的通知,任总此时有伤在身,受不得惊扰,务必不能让潜在的敌人内鬼靠近。

但任重却喝止了战士的行为,让他们将荒人放过来。

同时,任重大声说道:“我们能守住铬碳镇,真正的功劳并不是我一个人,更不是五路军的压倒性实力,而是镇里的住户,是你们。要不是大家伙在关键时刻同心协力,镇子撑不到援军赶来,一切都是空谈。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分你我,不分贵贱高低。”

“大家一起经历了这样的战争,我当然信得过你们每一个人。各位,我任重在这里向你们郑重承诺,你们昨天的全力以赴不会是白白付出。你们不是为了我一个人的财富而战,你们同时也是在守护自己的人生。我不但会重建铬碳镇,还会让这里变得更好,更繁华。”

“你们都将能过上和县城里的公民一样的日子,你们的子女也将能得到足够的教育。总之,我任重谢谢你们能与我并肩作战,你不负我,我不负你。我们都是兄弟手足,相互不离不弃!”

任重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这些一直以来都活在最底层的荒人从未想到过,竟会有七级公民对自己说“兄弟手足”。

也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人群中竟有人发出嚎啕大哭。

这人撕心裂肺的喊着,“昨晚我家三个成年孩子全部战死在一线,我自己也被炸碎了一只手。我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彻底完了蛋,但任总你……你……谢谢,我谢谢你!”

这人起了头,其他人听他哭得撕心裂肺,情绪受到感染,也纷纷湿了眼眶。

任重排开人群走上前去,看着这断臂的白发老者,又看了看他身边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牵着的五岁小男孩。

老者哽咽道:“这是我大儿的长子,我家的独苗了。”

任重微微点头,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这小孩的肩膀,“小家伙,你爸爸和叔叔都是了不得的战士。”

“谢谢叔叔。”

任重说完,又回头看向旁边的梁启发,缓缓说道:“在东城门处修建一个广场,广场上树立一座石碑。石碑上要刻满铬碳镇里所有阵亡者的名字。从今往后,每年的九月三十日列为阵亡者纪念日!我任重旗下的所有居民,在这一天时都要停下劳作,前往纪念碑处祭典亡者。不管阵亡者是荒人还是公民,都一视同仁。”

说完,任重又看向小孩,“加油吧小子,英雄之后也得是英雄。老先生,接下来你生活上有任何困难,大可以找新镇府讲你的述求,有问题一定给你解决。其他人也都听好了,所有阵亡者的家属都将享受同等待遇!我任重的部下绝不会流血又流泪。”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感恩戴德,任重便再度带着梁启发直奔城墙区。

不知不觉间, 他身后已经跟了多达两万人。

人群浩浩荡荡,纵贯长街。

抵达城墙区后,任重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当场叫停施工工程。

他要求将这些刚刚打好地基的工程全部返工。

任重如此说道:“这边属於城防区的内环,需要有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带,便於抵御外敌。至於居民住宅,往里修,给我用更好的材料,构建更强的防御工事。同样的悲剧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外城区也要扩建,绝对不得有任何偷工减料。我要给我们的人最好的生存条件。缺少建筑材料,就去找铬碳矿业谈,该怎么交易就怎么交易。还不够的话,就从阳升市那边调拨。”

任重这话一出,又给了铬碳镇荒人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他的态度很明确。

他非但不会放弃铬碳镇,甚至反而要将这里打造成铜墙铁壁。

消息很快又传播到那些俘虏和被批准进城后的外地投诚荒人耳中。

这些人心头便只有一个念头。

“来对地方了。”

任重此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无限度地加速铬碳镇的重建。

这重建不单单包括建筑物,更包括人心。

等他处理清楚一切事物返回镇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点。

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真的,他从来没有过这般放松的时刻。

他心中的爽快不足以向任何人描述。

没有“网”的日子,实在是太香了。

要是以前,他敢做这些事,说这些话,只怕猎杀者当场就能落到他头上。

但现在嘛……

可能,这就是自由的定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