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管家,或者说魔鬼术士弗洛,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平静地穿过了被杀戮和悲鸣充斥的街道。
“男爵大人,您看,这美丽的颜色——”他高举着双手,“难道您不觉得,这是最伟大的艺术吗?”
洁白的雪地上,遍布着一块块被鲜血侵染的猩红,如同花瓣,他的脸上布满了狂热:“杀戮的戏剧,才是最美妙的艺术。”
“一位被迫成为恶魔术士,不喜欢毁灭和混乱、四处躲藏的隐居者,在偶然间发现了废弃的城堡,躲入其中,却没想到立刻就迎来了教廷和领主的攻击。”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无比美妙的转折,无辜的恶魔术士~真是讽刺~”
“无论他有没有进行杀戮,他都是邪恶的——相当完美的剧场,不是吗?”
“而我们今天的戏剧是——”这位优雅的老人,每踏出一步,面容就变得年轻一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面容已经变成了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成熟青年。
“仁慈的戏剧。”
他看着一脸茫然呆滞的男爵,笑容更甚:
“我们苏莎领的两任仁慈而贤德的领主,用自己的善良换来了领民们的怨恨,仁慈的法令受到了贪婪领民们的怨恨。”
弗洛声音抬高:“来,让我们看看领民们对苏莎子爵的评价——”
他抬起手,涌动的冰蓝色精神力进入了那枚戒指之中,一个个幽蓝色的灵魂从戒指中窜了出来——
“我那么可怜,为什么不给我食物......为什么让我饿死......”这是个高大的、四肢健全的男人。
“凭什么就只有巫师能够当领主......他那么弱小,为什么我不行!我那么强!就因为他是巫师的子嗣!?”这是个强大的超凡者,有着高位实力,因为对苏莎子爵发动攻击,欲图反抗,成为领主,最后失败,被杀死。
收集这家伙的灵魂真是难,差点就被苏莎子爵发现了。弗洛嘴角微微翘起。
“第一个是懒惰,第二个则是嫉妒.....不,应该算是愚昧?竟然会认为成为巫师是幸运?”他冷笑了一声,就算不说成为巫师到底是不是幸运,就说这种人有没有作为领主的资格呢?
无能者的嫉妒。
他看了一眼苏莎男爵:“那么,接下来,有请第三位——”
一个肥胖的,臃肿的肉球一般的灵魂:
“我需要更多.....更多......都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贪婪?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为什么只有我那么悲惨!你们也都得变成和我一样!”
愤怒?
苏莎男爵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而弗洛自己已经有些忍受不下去了:“总感觉不太对......”
他摸着下巴:“质量不够纯的......要纯粹的、没有其他理由的愤怒才行啊,掺杂了嫉妒,这就不纯正了......”
“真是可惜,有其他的悲哀之子来到这里了,而且还是最糟糕的厄夜之眼。”弗洛挠着头,“厄运、厄运,这种东西真是讨厌。”
“我就说前几天封藏在苏莎湖里的湖畔精灵怎么突然死掉了......可惜了可惜了,本来还能用个一年的。”他没有再理会身后的苏莎男爵,双手背在脑后,“之后可以再献祭给法兰的话,应该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力量,可以突破到天启的。”
“啧啧啧,法兰那蠢货,竟然直接和厄夜之眼接触......”弗洛摇了摇头,“不过也大概能够估算到他的强度了,能把法兰重创,一击应该有三级法术的强度,虽然只有一击的力量,但是到三级之前尽可能不要和他正面遇上。”
“也不能靠近他,不然会被厄运波及。”
他咬了咬手指甲:“可惜了,要是能够趁机淘汰掉这个家伙就好了,这家伙说不定是最麻烦的那个,法兰不愿意过来,欧码那个家伙也是个胆小鬼,只要有危险就不肯出现,活该这么久了还是个三级魔鬼......”
他停下了脚步,将鞋底在地上的屍体上抆了抆:
“可恶......为什么这家伙会来到我这里?墓园里的实验室也被破坏了,那几个蠢货也被干掉了,只能提前结束戏剧了。”
“讨厌、讨厌、讨厌、真是讨厌啊!”弗洛一脸烦躁的挠着头,“明明还可以玩好几年的啊!该死啊!该死!该死啊!”
“怎么每次遇上他都没有好事?”
他经过狄璐德平原的时候,二十多年前应该被他搞死的安苏锡突然又出现了,那次自己可是策划了好久的,但竟然没有死。
出现就出现吧,能淘汰掉一个悲哀之子也算不亏了,但是谁知道.......
但是最终三个人都没有被淘汰。
这就很糟糕了啊。
“厄夜之眼......你这家伙.......”
越想弗洛就越气,自己计划了那么久,就是不想自己对其他的悲哀之子动手,现在看来,的确是只有悲哀之子才能杀死悲哀之子。
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鲜血流淌出来:
“果然,应该尽快提升实力,依靠其他东西,是没有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