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觉醒来,只觉身上的伤痛不翼而飞,连忙起身,一旁传来螭龙小遥柔柔的声音:“云师弟,你的衣服我洗过了,用法术抽干了水,已经干了,就放在釜边。”
苏云张望寻找,只见螭龙小遥又躲在柱子后面,羞於见他穿衣。
苏云慌忙穿上衣裳,梳整一番,螭龙小遥从铜柱后走出,化作了一个白裙子姑娘,齐刘海,长发披肩,白裙子上有着螭龙银色鳞片状的点缀,脚上穿着一双白袜子。
这里很是温暖,因此她穿的不多。
“这是猪鬃毛刷子,上面是我用竹盐熬制的药膏,你用它刷牙漱口。”
螭龙小遥递过来一个刷子和瓷杯,道:“先生已经在药材铺备好早餐,洗漱完,咱们便去吃早餐。”
苏云早就觉得饥肠辘辘,点头称是,用猪鬃毛刷刷了牙,只觉口齿清新,欣喜道:“这个好。学姐能否给我一些?”
螭龙小遥很是开心,穿上鞋子,道:“我做了很多,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小缸便是。”
苏云称谢,两人向外走去,不多久来到药材铺,董医师已经把门板拆了,对付成一个桌子,上面放些豆浆包子小菜之类的东西。
董医师瞥见他们,招了招手,苏云和螭龙小遥上前坐下。
“你把身上的钱都给别人了,身上肯定没钱。吃饱之后,你去找你的伙伴讨点钱,把药费付了。”
董医师想了想,道:“还有,今早的饭钱也付了,算你请我吃饭。”
苏云称是,道:“我二哥那里还有些钱。”
董医师向螭龙小遥道:“你跟着他一起回学宫,把钱讨来。”
螭龙小遥犹豫道:“小云也是学宫的士子,而且考了第一,为学宫长脸……”
董医师道:“治病救人必须收钱,不能有例外。人们见你不收钱,便会要求你为他们诊治也不收钱,进而要求其他医师也不收钱,否则便要以道德来辱骂他们。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学医了,人们有病也无人医治。咱们学医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想着做圣人,圣人只会坏事,把好端端的人们养成刁民。”
螭龙小遥称是。
苏云也若有所思。
“还有,昨晚你用来提升自己气血威力的劫灰很古怪,与寻常的劫灰不同。”
董医师眼睛眯成两条缝,道:“从哪里得来的?”
苏云没有隐瞒,道:“劫灰怪身上的,应该是劫灰怪的血肉所化。”
“劫灰怪?”
董医师兴奋起来,小眼睛张开,像是刀子一般锐利:“你若是能带给我一只活的劫灰怪,今后你所有的伤,我全包了,不收分文!你若是能带给我两只,我还可以付钱给你!”
苏云也不禁兴奋起来:“好!一言为定!”
董医师抆了抆嘴,站起身来,道:“还有,你昨天晚上逞强,答应了人家两个月后要在朔方学宫门前打死人家,这件事别忘记了。我附近的乡里乡亲都知道了这件事,适才我去买饭,他们说到时候要去看一看。”
苏云心中一凛:“劳烦先生告诉他们一声,我定不食言!说两个月打死他,就两个月打死他!多出哪怕一天一个时辰一秒,都算我输!”
董医师嘿嘿笑道:“别说大话。人家也是入学大考第一人,而且早你两年入学,早就修成灵士。”
苏云不再说话,大口吃着包子,喝着豆浆,只觉浑身充满了要打死林清盛士子的干劲。
吃罢早饭,
他与螭龙小遥走出杏林药材铺,在朔方城底层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 朔方底层地理复杂,巷道众多,好在苏云善於记忆,任何地方但凡走过一次都不会忘记,哪怕是天门鬼市他也是轻车熟路。
他还是头一次来到朔方的底层,不免东张西望,只见朔方底层的街道尽管不如上方世界繁华,多是穷苦人居住在这里,但是却有一种浓郁朴素的生活气息。
凛冬的早晨还十分寒冷,街角巷边便有许许多多早起的底层人,各种小摊摆开,煎饼果子包子油条,辣汤豆浆,冒着腾腾热气。
这些小摊尽量避开街道,藏在一栋栋楼宇的屋檐下,街道上干净了许多,应该是天还未亮的时候便有人前来清扫大街。
朔方的底层世界,偶尔会经过一两辆车撵,往往是老年的负山兽,负山兽背上的木楼也是破破烂烂,而驾驭车撵的车夫也往往是衣着破败的老人。
螭龙小遥带着苏云从一栋栋大楼的屋檐下穿过,街边还有几盏劫灰灯没有熄灭,不过灯里的劫灰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没有多少光亮。
“学姐叫什么名字?”苏云抱着一个小药罐子,里面装的是刷牙的药膏,跟着这个白裙子女孩,询问道。
“忘记告诉你了,我叫池小遥,比你早几年考入文昌学宫,是你学姐。”
螭龙小遥脚步轻快,裙摆在身后飘啊飘的,回头笑道:“我是学医的灵士,大你三年。董医师叫杏林,别人都叫他杏林先生,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一点也不小气。”
这个女孩,明媚阳光,让苏云脸上也不禁多出几分笑容。少年笑道:“杏林先生自然不小气。他若是想发财,只怕早就富可敌国了。”
这时,一辆车撵在他们身边停下,车撵二楼窗户打开,里面有红衣少女笑道:“原来是苏云学哥,还有一位漂亮的学姐。你们打算去文昌学宫吗?我也是去学宫,正好顺路。”
苏云心头一跳,有些不太想上车,但池小遥却已经爬了上去,笑道:“师弟上来,搭个顺风车!”
苏云无奈,硬着头皮上车,跟着池小遥来到二楼。
池小遥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红衣少女,不禁惊赞道:“妹妹好漂亮!小云师弟,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小师妹?”
苏云哼了一声,坐在她的身边,屁股往里怼了怼,把池小遥挤到里面。
池小遥委屈的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