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心道:“难怪我来到大秦之后,总觉得大秦局势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诡谲,原来是新学与神学之战,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恐怕一触即发!而药引子,恐怕便是通天阁主之争。”
他信心大增,通天阁主之争,绝对会引发西方的新学与神学之战!
而这一战,只要开打,便会一直打下去,直到分出胜负!
“元朔,便可以借助这段时间来发展……”
苏云大步向外走去,面色却渐渐沉下,心中一片冰凉:“倘若是水镜先生把持朝政,推行变法,元朔可以趁机发展。然而现在把持朝政的薛青府和披着温关山皮囊的妙笔丹青……”
他走出神庙,夜凉如水。
神庙前,一位灵士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我们死定了,劫灰怪再度入侵,我们该怎么办……”
苏云闻言,不解道:“官府不问吗?向官府求援便是。”
台下的人们木然,有人低声道:“只有神才会在乎我们的生死,官府?官府只在乎世家的人命……”
苏云若有所思,这与元朔完全不同。
元朔的乡村,官府需要负责乡村的安全,就算是在朔方,七大世家意图谋反,面对劫灰怪动乱,名义上也须得主动去平乱,博得爱民如子的名声。
“难道,这就是问诸於神与问诸於人的区别?元朔的学问,建立在问诸於人的基础上,海外各国的学问,建立在问诸於神的基础上。”
苏云思索,心道:“两种学问在天灾时,有着不同的表现。元朔积累五千年的学问,似乎没有那么差。”
他心头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来到大秦之后,他心中也有着一种莫名的压力,觉得元朔处处不如人。
他尽管在大秦大出风头,但是他知道,倘若他只用元朔的旧圣绝学来迎战大秦士子的话,绝对会一败涂地。
而现在,他看到了双方学问的优势和劣势。
神庙中的人们心如死灰,平静的坐下来等死,而这些村镇的灵士们,则已经收拾细软行囊,拖家带口打算趁夜离开此地。
苏云看着这幅场面,心中还是极为震撼。他在元朔,从未看到这种场面,这种乡村里的神被人击杀之后,完全没有了信念的场面!
此时的人们,就是行屍走肉!
“新学入侵是好事,最低可以让旧圣学问进步,但新神入侵那就极为可怕了。元朔,决不能让新神替代祖宗的排位,占据人们的信仰!”
苏云和邢江暮登上天凤宝辇,向村镇外走去,只见夜空中,劫灰怪无声无息的飞行,盘旋在村镇外。
突然,一只只劫灰怪向天凤宝辇扑去,就在此时,黑暗中尘幕天空化作一口黄锺,锺声震荡,一只只劫灰怪死於非命。
“走吧。”苏云散去尘幕天空,向邢江暮道。
天凤宝辇借着远处伯山城散发出的幽暗火光,向那里驶去。
黑暗中,附近的村镇里,一座座富丽堂皇的神庙中,一尊尊巨大的金身神像纷纷复生,纵身跳下神龛,腾云驾雾,向苏云等人刚才停留的村镇而去。
待来到小镇上空,一尊神只降下云头,探手一抓,将一个妇人头颅抓住,拎了起来,声音轰隆震动:“刚才那个黑头发黑眼瞳的小鬼,跑到哪里去……”
“嘭!”
一道火光袭来,那神只的脑袋突然炸开,血流一地,其他站在云头上的神只见状,纷纷目射神光,四面八方看去,喝道:“谁?”
只见夜色中,一人笼罩在熊熊圣火之中,走入小镇。
云头那几尊神只厉声大喝,纷纷腾空杀去,却见那火人身后陡然有原道性灵腾空而起,身高万丈,大手一挥,一尊尊神只顷刻间被炼化成灰,化作一堆堆焦炭从空中坠落下去,连性灵也没能逃脱!
那火人身上的圣火渐渐熄灭,露出一个眉须雪白的老者,正是火云洞天前洞主景召。
景召呼呼喘气,眼耳口鼻熊熊圣火喷出。
“好徒儿,你若是不交出火云洞天,我便杀了你相好的姘头,通天阁主,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