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1 / 2)

“哐哐哐”余成宋腾不出手, 拿膝盖磕门。

“咔哒。”

门被拉开。

殷顾出现,脸上明明写满了“我有事”,看见他后却没说话, 只是笑了笑。

很苍白的笑。

余成宋忽然就他妈一股火, 难受你还笑个瘠薄

但他没说出来, 强忍着压下去了。

现在殷顾要的不是脏话, 虽然没说明,但能看出来,殷顾叫他来是求安慰的。

“你”余成宋话说一半忽然被拉住手腕拽进屋。

门被暴力地踹上,殷顾一把抱住了他, 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余成宋的话猛地止住, 这种迎面扑过来甚至直接贴到身上的殷顾的气息让他有点懵,但不等大脑清醒, 下一秒他已经两手一松扔了菜,伸手抱住了殷顾。

清醒个屁。

理智,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殷顾抱得很轻,怕把他吓跑了似的。

余成宋则一点儿力气没收, 用力地抱着, 胳膊感受着殷顾身体的轮廓, 掌心一下一下按着殷顾的后背,脑袋蹭着殷顾的头发, 耳朵互相蹭过, 一个温热一个滚烫。

他不知道殷顾到底怎么了, 但原因终归离不开爸妈。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他们俩实在太像了糟心的地方太像了。

或许看着殷顾的时候更像看他自己,不过对自己他习惯冷漠无所谓地面对一切。

对殷顾, 他觉得这么好个人,不应该这样。

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真实的笑脸。

他想看,就这样。

“要勒死了。”殷顾忽然说,在他耳边低低地笑。

“请你闭嘴,”余成宋揉了揉他脑袋,这个手感,真软乎,“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合适么。”

“菜不要了”殷顾换了个话题。

“这个也不合适,”余成宋抓了抓他腰,余光里殷顾左边耳朵后面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太小了,平时都没注意,“你和菜中间我选你了,你应该说谢主隆恩。”

“不能说谢。”殷顾微微偏头,鼻尖擦过余成宋的下巴。

“我又不能让你这时候叫爹”余成宋喉结滚了滚,觉得自己不是

东西,这种感天动地兄弟情的时候,因为殷顾的鼻尖碰了他一下、或者因为一个纯洁的拥抱,他产生了某种不健康的想法,这还是人么,“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

真热,殷顾家怎么这么热。

“我现在不想说。”殷顾手掌抓着他肩膀,捏了捏。

余成宋真想说别动了再动我特么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就不说。”他顿了顿,忽然意识到殷顾已经缓过来了,应该松手了,不过突然松开会不会非常没礼貌,万一他判断失误殷顾没缓过来,那不是二次伤害了么

只能继续抱着,拥抱的意味顿时从“纯洁的安慰”变成了“高速公路”,让人浮想联翩

“咳你饿没饿”

“特别饿,”殷顾说,“马上要昏古七了。”

“可别,我马上做。”余成宋感觉自己胳膊都要僵硬了。

刚才是什么力度抱他来着胳膊是放这儿的吗下巴垫肩膀上了说话贴得这么近操,怎么做梦了似的。

他觉得他现在抱的不是殷顾,而是一个力度感应炸弹,稍有偏差就能被炸得渣儿都不剩。

他知道错了,理智,你回来吧。

“想吃肉。”殷顾在他耳边说,微低的嗓音让余成宋半边身子都麻了,差点把人抡出去。

“着急吃就给我打下手。”余成宋指尖撵了撵殷顾的短袖,心里跟扔了个炮仗似的,炸出一片弹幕。

这时候应该松开了吧,都聊到做饭了,松开吧,殷顾不是饿了吗,他不是要做饭吗,还抱着干什么,松开吧,抱着怎么做饭啊操

“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吧”余成宋又问。

“没有。”殷顾说。

“那可能有点儿慢。”余成宋说。

抱着吧,反正摸良心讲,他也乐意抱着,占便宜的事儿害什么臊,他行得端坐得直,自认光明磊落

个屁。

殷顾是不是悲痛欲绝得脑袋都不好使了,跟个aha抱有什么意思,还不撒手了。

“不是买花卷了么,”殷顾忽然说,指了指地上的塑料袋,“不是给我垫肚子的”

“都抱这样儿了你还能看见花卷呢”余

成宋啧了声。

不专心。

他怕殷顾饿昏厥了,买了俩花卷,就塞在塑料袋最上边儿。

“太饿了,”殷顾笑了,很自然地松开手,“闻到香味了。”

热度离开,余成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左右看看“厨房呢”

“在阳台,”殷顾接过一个塑料袋,“我没动过,你看看够用么。”

“不能用你就吃俩花卷兑付一顿吧。”余成宋拉开阳台门,一眼看见的有煤气罐,电饭煲,还有个炒锅,都是新的。

够了。

“还买酒了,”殷顾把塑料袋放案板上,挨个往外拿,“还有调料”

“不然你这儿有”余成宋把菜都拿出来,买的着急也没细看,西红柿让店员偷摸装了十多个,等会儿拌个白糖吧。

“我能干什么”殷顾站在一边,看着眼神有点跃跃欲试。

余成宋本来的那句“你看着我装逼就行”说出口就变成了“洗菜会吗,不用特别干净,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殷顾拿过装着芸豆的盆。

余成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殷顾回了他一个“v”。

切菜切到一半余成宋忽然放下菜刀洗了把手。

“怎么了”殷顾拿着一根芸豆撕掉筋,没撕到一半就断了。真难。

“放首歌。”余成宋扒拉手机。

“你是不是干什么都得手机哄着你。”殷顾笑了。

“是啊,除了手机也没什么哄着我,”余成宋按下播放键,“人就是得学会逗自己开心,傻了吧唧装开心的脑袋多少都有点儿毛病。”

殷顾笑了半天,没说话。

这个暗示都不算暗示了,余成宋操心的样子和他本人的感觉反差不大,但你细看,又能看出很多区别。

就像把一个人放在你面前,你正面看是这样的,但稍稍偏头就是另一个模样,等你耐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你恍然,原来你是这样的余成宋啊。

“笑两声得了,没完了你。”余成宋切了块西红柿随手递给他,本意是想让他吃东西占着嘴别笑了。

但殷顾没接,准确地说是没用手接,直接张开嘴咬住。

余成宋瞅着他。

顾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松手

余成宋松手。

吃吧,吃吧,用你的脸闪瞎我眼睛吧。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干各的,除了余成宋偶尔的指挥和殷顾的提问,一片沉默,但气氛却没有一丝尴尬。

节奏舒缓放松的歌词在小小的厨房回荡,伴随着偶尔的厨具碰撞声。

我们都是这样啊匆忙地长大,那些疑问啊从来没人能回答

看过霓虹的绚烂喝过五彩的酒,见过最有趣的人们牵过最暖的手

老式黄色灯泡的光洒下来,给两个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暖和,温馨,像个真正的家。

殷顾一直在帮他打下手,没什么可干的就站一边看他忙,小花卷一口没吃。

余成宋真怕他把自己饿死,毕竟刚才都要“昏古七”了,快速做了个红烧肉,牛肉炖土豆,炒芸豆,又弄了盘西红柿拌白糖,拍黄瓜,直接上桌。

“你家有碗吧”余成宋把卫生纸叠了好几层垫在盆边,“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