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感谢笛子的和氏璧!)
看到尚书省的急报,至佑帝反而笑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爱卿们以为如何?”
他直接将急报示下,着实让三位重臣心中惊跳,其中尤以谢惠时为甚。
这封书信,是从河东道而来的,说的是流民人多为患一事。
开春之后,从大宣各大道涌入河东的流民就更多了,河东道官衙的压力顿增,曾多次向河东观察使谢澧时反映过情况。
不知是谢澧时瞒着流民情况不表,还是京兆的官员对此事轻描淡写。总之,此事并没有引起朝廷关注,户部就更不可能划拨钱银来缓解河东道官衙的压力。
早两日,因为流民增多引发了几次小冲突,闻州刺史袁瓒唯恐会出现流民暴动,无奈之下,才越过谢澧时,将流民情况急报到尚书省。
大宣朝有明确律令:官员越级上报情况,乃是重罪。但有几种情况例外,其中一种便是:事涉军政大务,而主官欺上的……
袁瓒上送这个急报,便属於这种例外情况。
谢惠时神色变了变。谢澧时是他嫡亲的弟弟,河东道的流民情况,他多少有所了解。但他没有想到,袁瓒竟有胆子越过观察使府,直接将情况捅到了京兆。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机!
谢惠时知道,弟弟的观察使一职,怕是要不保了……
他心中惊跳,王元凤心中也忐忑不安。毕竟,谢澧时是他的学生。
然而,这两人心潮再怎么动荡起伏,也比不上叶献。
叶献有刹那身体僵直,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脑中反反覆复只有四个字:弄巧成拙,弄巧成拙……
叶家在此时毒杀北宁使臣一举,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倘若皇上先前还在冲疑出兵,那么在朱以澈死后、在得知河东道流民情况后,就肯定不会再出兵了!
他原本想借北宁使臣死在大宣这事,迫皇上成骑虎之势,那么皇上定会先发制人,不得不出兵。
但是他没有想到,河东道流民的情况会在此时送到京兆,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内忧!
皇上发现了这等内忧,倘若还出兵北宁招致外患,那得有多蠢才会这样做?
至佑帝曾跟在厉平太后身边,断不是那么蠢的人……
而当皇上不蠢的时候,就会发现北宁使臣之死对大宣百害而无一利,就会意识到这是个迫使大宣出兵的阴谋。
他和孙儿想出来的好办法,成为了甩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巨大的耳光。
他颓然低下了头,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
在这种情况下,说话的自然只有王元凤。他奏道:“皇上,北宁使臣死在大宣,此事非同小可。沈甫中常年与北宁打交道,臣以为将此事交给他处理为妥。至於河东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臣建议,尚书省立刻派官员去河东了解实情,立刻召河东观察使回京!”
他这么说,等於默认了谢澧时欺上。
这令谢惠时心中一窒,然而在看到帝王那冰冷的目光后,他根本就不敢发一言。
现在,他更为担心的是:谢澧时的事,皇上会不会迁怒於他,谢家会因此受到多大的影响……
至佑帝的旨意,很快就从紫宸殿传了下去,尚书省、鸿胪寺听令后,都以最快的速度动了起来。
叶献挑选了吏部、户部的官员,联同御史台、大理寺的官员,立刻出发赶往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