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时那些士兵脸上染着血,身上铠甲凌乱破碎,并没有眼前这些士兵那般光鲜整齐,但那种威武慑人的气势,却远远胜於现在。
还是不一样了。同样是面对南景,当时是死生之战,现在却是和平之交。
不过,国朝所求的,不就是如此吗?江山入战图,生民樵苏。无数先辈抛头颅,以热血染遍山河,正是为了让后辈子孙能够安稳度日!山河寸血,这是先辈最勇的担当,也是最大的愿望。
现在大宣的臣民,是幸运的,他们能够安稳度日;却又是不幸的,因为这样的安稳太过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起战事……
一旦战事起,大宣、大宣的百姓又会怎样呢?她是亲自经历过南景入侵的,到最后,也只有一声长叹:“宁为太平犬,莫为乱离人。”
安稳难得,太平不易。她惟愿这些出访大宣的使臣,能记得此次出访的重任,也永远不会忘记南景曾经入侵的恶行。
对待南景,当怀善好之心,不忘警惕之意,才对得起先辈洒在大宣江山上的热血。
而这时, 声势浩荡的使团停了下来。先前等候在这里的随从们,也如蚂蚁返洞一般飞快地融入到使团当中,各找各主子去了。
郑衡都不用找,在那么多人当中,她第一眼就见到了裴定。在她看来,裴定实在是太容易认了啊……
他面容俊美,脸色略显苍白,穿着监察御史的青色官服,腰间悬着墨玉印,此刻骑在骏马上,竟别有一种威武的感觉。
骑、骑马?!郑衡对此颇感意外。
这应该她第一次见到裴定骑马,她不曾想病弱的裴定还会骑马。想到这一路前去南景路途遥远,她不禁为裴定感到担忧。
这么弱的身子骨,能经受住一路的奔波远途吗?
即使使团出访不同於行军,但对裴定这种病弱的世家子来,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吧?
她的目光太直白,很难让人不多想,尤其是裴定这种一心扑在她身上的人,更是瞬间就明了她的意思。
裴定的脸色更白了些,内心都有些崩,他忍不住开口辩解道:“我……我的身子还行的。”
一旁的鸿胪寺丞陈允平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裴定是在和他搭话,便笑哈哈地道:“不必担心,裴大人,本官会照顾你的。”
“……多谢陈大人了。”裴定握住马绳的手紧了紧,其实他完全不用陈大人照顾啊,真是有心了!
况且,这句话他也不是对陈大人的……
他望了望立在他马边的郑衡,却见到对方微微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还想些什么,却发现使团在慢慢移动了。这一会儿,他们出了城门,朝南关府、南景而去。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