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为了这场暴乱,他提早亮了底牌、威胁了赵宏远,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难以预料的。
他默了默,喃喃道:“这么来,贺应棠返来能挽救这么多人命,有大功德了……”
裴光和裴宰一时无话可。他们认为五的话语,是没有错的。不管贺应棠是出於何种目的、有何居心,他的到来的确救回来了那么无辜的百姓。
只是,这个结果,与贺应棠过往的行事实在太不符合了,有种不出的违和感。
末了,裴光叹息道:“贺应棠此着当是为了市恩百姓,
恰也迎合了皇上的心意。流民暴动不会那么简单就完结的,应该有后事等着。这会儿,我们倒也难察了。”裴定忽而笑了笑,摇头道:“父亲,这倒也未必。我听御史台的同僚,没有一个流民被京畿卫士兵捉住,大家都难以置信。”
听到裴定这么,裴光和裴宰眼中都闪过了精光。没有一个流民被京畿卫士兵捉住……这句话本身就明了许多事情。
裴宰了悟,惊奇道:“五的意思是,贺应棠被别人摆了一道?有人耍了贺应棠?”
裴定点点头,肯定地答道:“正是!驱散流民,对贺应棠来算不得平乱之功。他作为一卫大将军,处理这事如同杀鸡用牛刀,结果还没有流民留下来,这不通,除非……”
“除非有人知道贺应棠会提早回来,并且止住了贺应棠的后手!”裴光这么道,率先将裴定的结论了出来。
难道这个人,也提前知道会有流民暴动?如此一来的话,京兆的局势就更错综复杂了。
裴宰更加无话可。怎么呢,作为河东第一的世家子弟,他此前对自己、对自己的家族还是很有信心的,但经此一事,他突然发现:京兆卧龙藏虎,厉害的人物一个接着一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心肝的确受到了摧残。他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家族的势弱,以后可怎么办啊?
裴光瞥了自己的四子一眼,想了想,还是和如春风地道:“不必妄自菲薄,谁能事事皆顾?裴家并非最强,却也不是那么弱。不过谋势,事在必行了。”
谋势,看来还是得将二弟唤来京兆才是了。毕竟,裴家最为善谋的,乃是他的二弟裴先。
书房内再次静寂。谋势这样的问题,并非裴宰、裴定现在可以谈的,干脆便什么都不了。
罢贺应棠的事情,裴宰与裴定兄弟俩各有要事,便先后离开了。
甫离开大光院,便有一只鸟“扑棱”地落在了裴定的肩膀。鸟的脚上,悬着一个的竹筒。
裴定拿下竹筒,拆开来一看,唇角不禁微微扬了起来,苍白的面容竟有一种异样的光彩。
阿衡约他在观止楼见面……看到这里,裴定心中便忍不住涌上了欢喜,这是近日来唯一的开心事了。
阿衡……他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k·s·b·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