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佑帝下意识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京兆流民之事，最终逼得他下了罪己诏，他怎么会不记得?

他还记得，在得知叶家拥有胜雪盐场的干股之后，他震怒不已，在召叶献进宫询问的时候，就出现了江南道动乱，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至佑帝脸上血色顿退，摇摇头喃喃道:“不，不可能的……”

他已经明白了皇姑祖母的意思，但是叶献乃当朝尚书令，叶家世代忠心，叶家怎么可能暗做这些事情呢?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混乱至极。

他忽然想起了叶献的话，皇姑祖母是为了裴家而来……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识人不清，那么这些有没有可能是皇姑祖母编造出来的?

他忽然冷静下来，盯着仪章郡主道:“皇姑祖母，那楼宝常，您是在哪里找到的?”

楼宝常失踪了那么久，怎么会被皇姑祖母找到?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候！

“正是在江南道，就在桐庐！那楼宝常，在暗为反贼石皋打点粮草！”

仪章郡主垂下眼眸，不想再见到至佑帝的神情。——先前见到的，已经足够了。

对方神情的自欺欺人，她看得一清二楚。

仪章郡主与至佑帝并不亲近，因当年一桩秘事，她对皇族也没有任何好感，自然就没有任何失望之类的情绪。

她只是不解，听闻皇上是在厉平太后身边长大，像厉平太后那样眼光卓绝、杀伐果断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皇上?

当真是半点都不像！

难怪，厉平太后宾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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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就天灾人祸不断，归根究底，还是在於皇上。

到了这种时候，内心皇上所怀疑的，竟不是叶家，而是她。

罢了罢了，反正她也没有和皇上见过几次，皇上有所猜疑，似乎也很正常。

“皇上，老身历经四朝，经历过许多事情，在江南道动乱发生之后，老身就深觉诡异，便派了身边的侍卫前去江南道看个究竟，去得……比招讨司还早一些。”

仪章郡主的侍卫，约有两百人，乃是承光帝所特许的，皆是从军挑出来的精兵。

其实不独是仪章郡主身边，大宣朝的皇族都有这么一支侍卫，比如当年的昭平公主，同样也有。

就算这些侍卫是从军精挑出来的，但是人数太少了，而且皇族就只剩那么几个，因此历朝历代皇上也都允许这支侍卫的存在。

但是至佑帝没有想到，仪章郡主这支侍卫这么厉害！

他定了定神，问道:“皇姑祖母，您的侍卫是怎么找到楼宝常的?”

他不相信皇姑祖母身边的侍卫会比招讨司士兵厉害，这楼宝常能被皇姑祖母找到，必定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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