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佑帝愣了一瞬,才道:“你说什么?”
楼宝常“砰砰砰”地磕了几个人,新旧伤痕加在一起,额头上又再血肉模糊了。
“皇上,草民叶家老小的性命,都在裴家人的手中。因此仪章郡马让草民说那些话,臣不敢不说啊!”
至佑帝气息蓦然急喘,难以置信地看着楼宝常。
他说什么?是仪章郡马让他这么说的?为石皋运送粮草的人,怎么会是裴家?
裴家,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不信!
“仪章郡马逍遥四海,从不参与朝廷中事。而裴家只有一个子弟出仕,裴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佑帝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穷途末路的商人而已,他怎么就真的相信此人知道什么事关国朝的大事?
这分明是临死之前的攀咬!
想到先前叶献丢官是因为仪章郡主,至佑帝立刻就想到了叶家。
楼宝常反咬一口,将事情推在了仪章郡主和裴家身上,谁最为受益?
按照谁获利谁行事的原则,那么促使楼宝常说出这些话的人,必是叶家的人无疑!
叶献为官几十年,又曾官至中书令,朝中耳目众多,若是想往大理寺中传递什么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楼宝常究竟见了什么人?或者说,叶家究竟传了什么消息进了大理寺牢狱,令其作出了这样的举动?
这一刻,至佑帝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接触了真相,真相就是他所想的那样,的确是叶家送了消息进入大理寺牢狱,所以楼宝常才反咬裴家一口。
如果是正常的帝王,此刻早已经令人将楼宝常若下去了。
然而,就在至佑帝欲下令的那一刻,楼宝常却嘶吼了一句:“因为……因为是厉平太后的意思!”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止住了至佑帝已经说到嘴边的命令。
只见至佑帝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楼宝常,仿佛眼前是什么骇然的东西。
他张了张口,以为自己说话了,却没有发出声音,整个人脸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惊愕感来。
try{mad1('gad2');} catch(ex){} 就好像一句人偶,正因为楼宝常的话语而作出相应的反应。
楼宝常透过浑浊的眼睛,将至佑帝的反应尽收眼底,这一刻心中大定。
果然,叶大人没有骗他,只要提及太后娘娘,皇上一定会有所反应,一定不会杀了他。
他本来也没有办法了,横竖都是死,落在裴家人手中,只是他自己死而已,但是现在叶大人已经知道他在大理寺牢狱,已经控制了他的佳人……
他还能怎么做呢?
从一开始接手胜雪盐场之时,他就已经知道是上了叶家的船,他以为他可以跳船的,但是不能,因为他身后还有人拽着他。
他若是跳船了,那么楼家……楼家就不存在了。
他想到了狱卒传进来的话语,想到了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孙儿,眼中一片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