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纸片人的捣蛋,厉鬼根本来不及对老婆子极其家人下手。也是因为纸片人的阻拦,才让命行役等人赶来时,抓了厉鬼一个现形。
红衣女鬼三十岁左右,长得清清秀秀,还挺好看。人死后变了鬼,和身前的模样并不会差太多。吴蔚看着面前娇娇柔柔的女人,真的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又放火,又杀人,穷凶极恶的厉鬼。
纸片人伤害不了红衣女鬼,而红衣女鬼同样也奈何不了它们。虽然纸片人名字很纸片,但它们既不怕火也不怕水,所以要想收拾它们,真的不容易。
厉鬼一见命行役等人过来,竟咬牙,好不恋战地转身跑了
命行役扬眉,“她就这么跑了”
罗赤笑容僵了一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走就走,命行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潇洒的厉鬼。原以为能打上一场,如今看来,人家厉鬼能进能退,能屈能伸得很。
好一会,命行役才感慨了一句,“这厉鬼聪明呀。”
不聪明也不会跑,命行役和罗赤两人在这,她要是晚跑一秒,根本就插翅难逃。说道这里,命行役摸了摸下巴,厉鬼跑得那么利索,难道是今早清晨对她下手太狠给鬼造成阴影了所以才会弃战而逃。
但命行役总觉得不然,那厉鬼看着更像是知道他们
的身份。
吴蔚问“我们不追”
命行役叹了口气,“怪我太善良。”
保镖们不解,这和善良有什么关系
“众生百相,人有人相,鬼有鬼相。从那女鬼面相上来看”罗赤神色淡淡地说道,“她是被百般磋磨而死的。”
百般磋磨
听到这四个字,吴蔚和保镖们都沉默了。
红衣女鬼要是被人折磨致死的,那她化身厉鬼回来报复,似乎也是理所应当。命行役他们半路跑出来阻拦,反而显得有些多管闲事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们同情归同情,可别忘了可怜前头的可恨两个字。”命行役道,“厉鬼把村封了,村内又空了一半的屋子,你们仔细品一品。”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命行役到底让他们品什么。
一点即通的吴蔚,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她已经杀了大半个村的人”
保镖们听到这么一句话,瞠目结舌之下,后背一阵发凉。
半个村子,这得死了多少人
“到不到半个村的人不好说,但总归数量不会少。还记得我们昨天闻到的消毒水的味道吗我猜得没错的话,那都是用来遮盖血液的腥味的。”
“而且从牌坊来看,半年前新建成,说明半年前村内还能随意出入。然后看看村内,大部分人都是自给自足,每家都种了地养了牲畜。但他们每天吃的食物却很少,换而言之,他们被困恐怕也有数月了。”
因为被囚禁久了,不敢吃粮食,怕吃完了以后有什么事供求不上。也是因为粮食稀少,方家面馆才会狮子大开口的收高价饭费。
命行役他们之前要是不住方家,别人家自己都不够粮吃,和他们又非亲非故,根本不会像方家一样收留他们给他们吃喝。
方家要钱,其他家可不一定要。困在村里,要钱有什么用都不知道能不能有花钱的一天。
命行役说到这,眯了眯艳,“你们说,到底是怎样的血海深仇,让厉鬼打算拉着全村的人陪葬”
放走厉鬼只是暂时的,抓人要证据,抓鬼也是。要是福泽村真的人人都是刽子手,那他们还能乐得清闲,让村民自己抓鬼去吧。换个角度,要是福泽村的村民也没干什
么坏事,只是因为被厉鬼单纯迁怒,那到时候再收拾这红衣女鬼也不迟。
“走,进去看看这屋主人。”
命行役拉着吴蔚,先一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很乱,生活用品摔了一地,家具也被拖拽得歪歪扭扭,仿佛小偷进屋抢劫了一番。在大厅中央的地上,还躺了两个人。一个是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婆子,还有一个应该是老婆子的儿子。
有保镖上去探了下气息,“没死,还有气。”
吴蔚低头打量“瞧着像是被吓晕的。”
“把他们弄醒吧。”
命行役这话一出,就发现自己右边的头发忽然被轻轻地扯了扯。他偏头看去,眼里就映出了小纸人这个元凶。
见吸引到命行役的注意,小纸人立时比划了起来,比划了半天,最后还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欲担大任的模样。
命行役默然了两秒,犹豫开口,“你想去弄醒他们”
小纸人猛烈地点起了自己的脑壳。
命行役看了看它的小身板,低头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较之小纸人来说就是巨人般存在的两人,略带狐疑道,“你能行吗”
小纸人抬起了头静静看他,仿佛在谴责他如此不相信自己。
“行吧,你要去就去。”最终老父亲命行役还是点了头。
得了应允,小纸人特别速度又欢快地从命行役肩头滑了下去。落到地上后,它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哒哒哒地跑到了墙角。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小纸人操起了角落工具箱的扳手。
小纸人就这么地举着一个比它还高了一倍的扳手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大厅中央。不过在它冲到一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歪,扳手着地,它整个人就像是火箭一般被弹飞了出去,砸到了前面的沙发上。
众人“”
小纸人撑着脑袋晕乎乎地坐起来,一时间还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飞了出去。
刚还想说小纸人像谁学了扛扳手的命行役,忽然觉得小纸人的教育才是大问题。这么傻放出去真的好吗
在小纸人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原本晕在地上的两人已经幽幽地睁开了眼。老婆子摇摇摆摆地坐起来,迷茫道,“你们是”
看来小纸人还
没开始工作就面临了失业。小纸人也意识到了,瞬间泪眼汪汪quq
“啊啊啊鬼,有鬼”
小纸人还在哭唧唧地哀悼自己逝去的工作时,老婆子的儿子一醒来就大喊大叫了起来。小纸人被吓了一跳,一个跟头就往后栽了去。
老婆子经他儿子那么一喊,眼神瞬间清明了起来,她望着命行役几人,忽然拔高了音量,“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那个女人呢程曼梅那个”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婆子蓦地住了嘴。
可是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对方刚才提了一个名字。程曼梅,看来是红衣女鬼的名字了。
“别瞎嚷嚷了,人早跑了。”命行役受不住他们的噪音,冷声喝到。
老婆子和她的儿子看命行役眼神凶煞,还有旁边人高马大的保镖,乖乖地立时噤了声,瑟瑟发抖起来。
命行役抽过一张桌子,打横坐了上去,双手撑着椅背,下巴往手臂一搁,懒洋洋道,“程曼梅是不是之前那女鬼的名字”
老婆子双腿还在打颤,但嘴上却依然装硬着,“你们谁啊,我们为什么要回答你”
命行役眨了眨眼,笑了。他挥了挥手,保镖们会意,立刻上前就拽住了老婆子的儿子,把对方给往门口拖。
老婆子被这一发展弄懵了,突然被抓的儿子也懵了。
“我爷爷啊,从小教育我,不听话的人啊,打一顿就好了。再不行,那就多打两顿,不怕他不听话。”命行役眯着眼,笑得更欢了。
保镖也很给力,小王还特意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里面健壮的胳膊,顺便还鼓了鼓肌肉。老婆子和她儿子瞧见那鼓鼓囊囊的手臂,吓得都要哭了。
这年轻人看着慈眉善目的,怎么开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呢
老婆子抬头,就对上了命行役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冷,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她。”
“嗯。”命行役用眼神示意保镖放了老婆子的儿子。她儿子一得到自由,连忙慌不择路地跑回了自己母亲身边。
命行役视线凉凉地从他身上扫过,最后回到了老婆子那,“说说吧,你们和程曼没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为什么她要来杀你们”
“那个贱女人
”
老婆子的儿子闻言,忍不住岔岔不平地骂了起来。但在对上命行役不悦的表情时,他又怂得闭上了嘴。
老婆子见命行役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只能哭哭啼啼地开口,“我们家和她能有什么仇,什么怨。顶多、顶多就是老婆子我这嘴巴收不住,说了她两句。我一个活到了八十多岁,半只脚都踩进棺材的老婆子,说她几句又怎么了吗村里谁不知道我就是这直脾气你们评评理,这像话吗就因为我说了她几句不讨喜的话,她就要杀了我和我儿子,程曼梅那女人心思太歹毒,太蛇蝎心肠了”
“就是就是”老婆子的儿子爬了出来,义愤填膺道,“你们是不知道那程曼梅是有多恩将仇报。她以前生孩子时,我妈还过去帮过忙,给烧过热水递过剪刀,可是现在你们看看,她死了还要拉我们全村的人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