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要说哪边“下意识”的程度更多些,那天秤无疑会偏向女剑士这方。
毕竟飞燕不仅是最初追随谷辰的从者,迄今为止也都在谷辰身旁担任着左膀右臂的角色。然而女司书的到来不禁取代了她的位置,也让格物坊的人事架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飞燕的重要性也在变化中不可取代地下降了。
要说飞燕也很清楚,女司书带来的事物对格物坊是绝对必要的。
不过就算理智上清楚,但感情上能否接受却是另一回事。今次接见新人时飞燕会在谷辰背后摆出那般端严戒备的架势,其实就是下意识的抗拒姿态。女剑士的这番纠葛心思,粗枝大叶的男人大概察觉不到,但女司书却不会忽略。
“抱歉把你留下来,飞燕。”
邬真朝着飞燕露出微微苦笑,举手示意她在沙发上稍坐。在女剑士依言就坐的当口,邬真冲泡了两杯花草茶放在茶几上。花草茶中升腾起略带香甜的氤氲雾气,也多少缓和了客厅的沉闷气氛。
“这是南蛮牧树人们常饮的花草茶,据说能放松身心,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呢,尝一下?”邬真就像劝请般的端起茶杯,在唇边泯了一口。
“……唔, 确实很香。”飞燕也为那带着蜜香的甜味而稍稍惊讶,却在浅尝数口后放下茶杯,改朝邬真投以笔直突刺的眼神。“辅佐官你留下我不是为喝茶的吧?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嗯,当然。”邬真认真点头。虽然谈话节奏被飞燕给打断,但接下来她要说的也不是什么轻松话题,严肃点的气氛反倒正好。“虽然对公子刚刚说的那番话感到抱歉,但比起处理私人问题来,我更希望你眼下能多分些精神在商馆的护卫上。”
“商馆护卫?出了什么事吗?”这出乎意外的要求让飞燕愣了下。
“这个嘛,虽然我也只是从姐姐那里听了个大概,但我们家坊主前阵子似乎做出了相当不得了的蕴器呢。”邬真如此告之着。
“相当不得了的蕴器?”飞燕愣住。
“嗯。听说那蕴器是克制石怪的王牌,拥有一次摧毁整群石怪的威力。若是能再多上几件的话,黎阳领目前面临的荒灾窘境便会大幅消解,也是可能的。”
“克制石怪的王牌……一次摧毁整群石怪……”飞燕皱眉苦思着。她当然知道谷辰最近闷在书房里捣鼓着什么,但具体做什么却并不清楚。至於谷辰前往城郊测试泥法杖的连串际遇,亦因掌府邬言的严格缄口令而不被外人知晓。不过飞燕原本就对自家坊主评价极高,攻略沌墟时也曾亲眼见过谷辰修复灵武双岚剑的实际。事到如今就算谷辰做出什么了不得的蕴器,飞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但女司书的话还是让她警惕起来。
“也就是说,会有人来抢那件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