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整,姜述睁开了眼。
入眼处是石质的天花板以及橘黄色的光。
他从铺在地上的睡袋之中钻出来,环顾四周,整个地洞之中已经变得空
空荡荡的了。
那些控制台、显示屏和武器都已经不见了。
全都被裂隙带走了。
但这一切并不是在姜述未察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在裂隙搬行李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在装睡。
因为姜述自己也觉得,裂隙既然想要在半夜悄悄地走,那么他肯定是不想在暗处有双眼睛注视着他的。
毕竟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离人在在对方睡熟的时候就默默带上所有东西离开,只留下偌大的空落落的一个地洞,而睡醒之时,对方只会怅然若失。
若是半夜三更的叫上姜述帮忙搬家,那裂隙的逼格就掉完了。
姜述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装睡。
“走吧,是时候离开了。”姜述也站起身来,他呼唤着自己的那四只平板精。
角落里,四块黑屏的平板亮了起来,四肢从它们的主体上伸展出来,然后轻飘飘地向姜述飞过来……
也有穿上小鞋一溜小跑过来的。
一人四精便走出这个房间,然后重新穿过地道,来到了地表。
阳光略刺眼,所以姜述伸出手稍稍盖住自己的眼睛。
晨间的雾氤氲在废墟之中,几条或许可以称之为路的废弃楼间缝隙上,三四个人影闪现,从不同的小路上走了出来。
狼太。
画家。
古蛇。
狐狸。
他们都带着自己的面具,或倚着墙或站得笔直,或聚精会神望着一截伸出墙体的钢筋,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沐浴着橙色阳光,他们都在这废墟之中等待着姜述。
这是约定好的时间,是诡术团几人碰面的时间。
姜述还不打算在直接回警署,趁这个机会,刚好进行一个诡术团的短期会晤。
他的目光扫视过着废墟上的那几人,微微点着头。
乙:全员恶人,集结!
在之前的那个星期,狐狸狼太和姜述去了五区,而画家和古蛇则是在十三区处理逃犯的事情。
“你们一直在十三区,应该很清楚十三区最近发生了什么吧?”姜述望向古蛇和画家的方向。
虽然姜述一直很关注孤城这几个区的新闻,但很多事情都是不会在新闻上报道出来的。
“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画家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面具,他总是不习惯戴着这副面具。
但看着其他人都戴着面具,他也没有脱下来,反而是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一身白西装在这些人里算是比较正式的服装了。
他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下,“艾文·加西亚和太公王朝在争地盘,我们和裂隙都在狩猎那些逃犯,不过那些逃犯的隐藏功夫很深,如果他们不主动出现犯案的话,我们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裂隙……他没有发现过你们吗?”姜述问道。
以裂隙加里的性格,诡术团同样会是他的目标之一,毕竟在加里还是警员的时候,诡术团就已经是通缉对象了。
“发现过,也对峙过。”古蛇接上了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样么?”姜述微微皱起眉头。
而这个时候,狐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地说道:“因为妖风吧,十三区战争的时候我们遇见过裂隙。”
“嗯?”姜述转头看向狐狸。
不光是狐狸,画家也转头望向了狐狸,当时他也在现场,但他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原因。
“你走得快,
没有看见。”狐狸这句话是冲着画家说的,“那一天遇见裂隙的时候,妖风打退了裂隙的进攻,而裂隙也陷入了赛博综合征的失控之中,妖风那个烂好人给他留了一瓶镇定药。”他幽幽地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裂隙才没有对同为诡术团的你们出手。”
“我还以为是他忌惮我们呢。”古蛇闻言也是耸耸肩,颇有些无聊。
他的近身格斗能力还不错,再加上画家那独特的掌钥者能力,就算是完全控制住自身义体的裂隙也不一定可以保证拿下。
如果是念及妖风的旧情,那也未免有些无趣了。
而狐狸也是将目光望向了远处,这一次前往五区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虽然是摧毁了唐的所有势力和努力,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手刃那个家伙,反而让那家伙就此消失掉了。
不过狐狸并不知道的是,姜述倒是做到了自己预想当中的事情。
此时的唐正以纸人的状态被囚禁在姜述的地下室里,而那两枚扭曲的子弹也终日陪伴着这个家伙。
“除此之外,我们还潜入特罪所拿到了逃犯的名单。”而后古蛇又继续说道,“这件事倒是没和你说过,有了名单之后,我们搜寻起那些逃犯也可以更加方便了。”
“嗯。”姜述点点头,“这次去五区,基本上解决掉了唐的隐患,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应该都没有暴露的风险。”
“所以呢,这一次来十三区是为了什么?”古蛇问道,“应该不是为了十三区逃犯的事情吧?”
“裂隙,也就是加里。”姜述并没有隐瞒,“如你们所见,他同样在以暴力手段惩治十三区的罪犯以及帮助受害者复仇。”
“你想要抓住他?绳之以法?”狐狸是熟悉姜述的性格的,以姜述的性格,对於这样的人会理解,但依旧会选择帮助警署方抓住对方。
如果不能招揽的话,还是尽早清除掉比较好。
虽然裂隙在和诡术团做一样的事情,但他们的目的并不一样,裂隙那随性的举动或许会破坏他们的行动。
而且。
那可是个赛博精神病,这种人完全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伤及无辜。
“嗯……暂时不会。”姜述继续道,“他是加里,你忘了么?”
“加里?”狐狸还真的一时间没记起这个名字,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道,“是那个在酒店里救了你的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