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名家大户,难道家里就没有机灵的书童了?就没有得用的帮手了,可是混出来名堂的,自古以来就一个而已。」
二管家说的这一个,是一个老书童了,跟着主子在文房里面伺候,后来练字终成大家,并且主家散了以后,他能辗转各地,利用自身所学,能为政一方。
可是这么多年了,二管家就见了这么一个,至於其余的,包括眼前的龟孙子,都不值一提而已,只是心大了。
「你以为二爷是糊涂人?还是你瞧着老太太是个不管事儿的糊涂人?」
「当年老太太纵横南洋的时候,跟着太夫人主持大梁的日子,你小子怕是想不到的,还以为自己多大的才,主子让你干什么,就是有干什么的道理,你挑三拣四的,我看你是白活了。」
对着刘小锅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不想孙子断了大好的前程,罚跪了一晚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刘二管家收拾干净了,只看着刘小锅,「你以为让你年年去看禧姐儿是不重视你?」
「那你觉得我跟大管家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我是钱少拿了,还是老爷子低看一眼了,我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该有的体面,只有比大管家多的,没有比他少的道理,你小子学的多了去了。」
刘小锅咂摸出一点意思来,渐渐的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是我不对,辜负了二爷的信任。」
说完自己像是抽干了力气,刘二管家一脚上去,钻心的疼,「赶紧起来伺候去,再不许无精打采的,禧姐儿是以后的当家主母,宝珠小姐就是再多的心思,全白瞎。」
他跟着老太太这么多年,老太太是疼宝珠小姐,这么一个可怜孩子,没有不疼的道理,可是要是按着老爷子的意思,给二爷当太太,那绝对是不能的事儿。
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定下来的婚事,其实你同情可怜故交之女就能破坏的了的,只怕是一个不孝的名头扣下来,你老爷子也承受不住的。
这要是宝珠真的要给二爷,那也是当妾,故人之女当妾,让人笑掉大牙了,只有老爷子爱惜故旧之女,觉得是顶好的事儿,二爷要是知道了这番心思,只老爷子都得弄个没脸。
按着这样下去,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到家里来,老爷子都想着塞人了,那家里岂不是乱了章法的,乱家是祸头子的事儿。
老太太只当宝珠是女儿一般的养着,到时候找个好人家结婚就是了,冯家是她娘家,但是要动摇禧姐地位,她第一个跟老爷子翻脸。
天地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的,你以为是为着孩子好,其实是害了孩子,好好的姑娘给人家当妾,你要嘛就是当贵妾的,可是要禧姐如何办?
你要嘛就是踩着宝珠的,那又如何对得起故人的,而关键只一琢磨就是了。刘小锅带着宝珠小姐沾染了脂粉气,各大游乐场所见识到了花花世界,他就是要给孙子收收心的。
「二爷要你干什么,你只管干什么,老太太是主意大的,二爷也是主意大的,你什么心思都给我咽下去了,要是让二爷看出来了,扒了你的皮,且再也不用你了。你就只管去公司里面,当个小职员去吧。」
他们当管家的,靠着的就是主家,家里都是好一份儿的家业,名为主仆是,实为寄生关系了,刘二管家家里也是有佣人伺候的,这都是仗着冯家的声势。
从没听说过,吃里扒外的管家能得到好的了,说出去子孙出门,都得让人给套黑袋子,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尤其是上海帮会盛行,路见不平的无名氏多了去了,保管你青史留名,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