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陆月和郝城一起骑车回家。
晚自习下课后的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行人很少。
几辆黑色的轿车逼停两人,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陆小姐, 我们尊敬的奥诺雷先生,也就是希薇小姐的哥哥想请你一起吃个便饭。”
说着,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月和郝城两个人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你说请就请啊,大半夜。
还有, 在华国的大街上穿着燕尾服, 玩sy吗
陆月推着车就要走,几辆车上的人都走了下来, 七个高大的男人。
陆月淡淡的笑道“见面是可以, 我可以先和我的家长说一下,避免他们担心吗”
“当然。”
陆月拿出电话就报了警,用的方言,对方只能听懂普通话。
陆月说“你好, 我是一中高二一班的学生陆月,这里的地址是来福街东巷372号广安大厦旁边距离十字路口一百米的距离。我和我的同学郝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伙来路不明,凶神恶煞的男人,对方大约八个人,想要强行将我们带走, 并且有暴力胁迫行为, 从法律上来看,应该已经属于绑架范畴。”
放下电话,陆月开始问“你们先生找我做什么”
“具体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 请陆小姐放心,我们先生只是想和你见一面。”
郝城白了一眼,“见一面自己来啊,搞这种阵仗,你们先生是中二病晚期,活在上世纪黑帮电影里吗是以为自己是沙皇,别人都得去觐见他还是先天性残疾,后天小脑发育不足,加上畸形胎儿早产,所以不敢出来见人啊”
说完,郝城邀功的看向陆月,陆月给他比了个赞。
听了郝城的话,对方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忍住了,“那么请二位先上车。”
陆月将自行车架好,书包扔给郝城,微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方说完,手一挥,七个人齐齐上来。
领头的两个对陆月伸出手去抓她。
陆月没还手,只躲开。
这附近是有监控的。
得证明对方有暴力强迫行为,才能送他们去坐牢啊。
这一抓一躲,人就急了,直接动手。
动手好啊。
动手了,她可就是自卫了。
对方都是f国人,比较高大,陆月就专攻下三路。
小腿,膝盖窝,脚趾头,还有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招招狠辣。
郝城在旁边拍照。
刚才说话的那人大概以为只有陆月能打,郝城就是个废物,偷偷的摸到了郝城的背后。
背后一脚向后用力踩在男人的皮鞋上,转身一个高抬腿,踢的他断子绝孙,紧接着手肘击打在后背上,打的他直接丧失战斗力。
躺在地上嗷嗷叫的人看到这一幕,齐齐在心里感叹这些华国人,下手太阴了。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迅速将人逮捕归案,以绑架罪公诉提交法庭。
奥诺雷“”
有病吧。
这也算绑架
他不过是让人去把陆月叫过来聊两句,怎么就绑架了
然后请来的律师对奥诺雷科普“有扣押人质的意图,对方是未成年人,有暴力胁迫行为,构成要素无疑。”
奥诺雷哔哔哔哔哔
冷静下来的奥诺雷不断抽烟。
他一直知道华国和f国不一样,华国的法律比较奇葩,不够自由。
但是,这他妈哪里算绑架了
他只不过想请客人过来喝个茶而已。
这下好了,他带过来的八个人都被抓了。
奥诺雷深呼吸,再度派人去找陆月,这次千叮咛万嘱咐,不得使用暴力,好好邀请。
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这次,奥诺雷派出了自己的女秘书安娜。
安娜没带一个人找到了陆月,“陆小姐,你好,我是奥诺雷先生的秘书,安娜。”
陆月和蔡羽灵正在食堂吃饭,陆月点点头,“我知道了,退下吧。”
安娜“”
知道啥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安娜努力保持微笑“陆小姐,我们奥诺雷先生关于你和希薇小姐的恩怨,想和你私下单独聊聊,所以请你到府上一聚,而且奥诺雷先生有些东西也想给你看看。”
陆月头也不抬“不去。”
“陆小姐,我们奥诺雷先生很有诚意”
陆月截断安娜的话,“如果他真的有诚意,那么他就应该主动来见我。一边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起我,一边还要让我自己主动上门去让他羞辱。你是当我傻吗”
陆月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安娜,“本着乐善好施的原则,我有一句话你可以带给你们的奥诺雷先生,少看点上世纪的黑帮剧,现实世界没有一个脑残会明知道你不安好心,还一请就过去。”
噗噗。
坐在对面假装吃饭的蔡羽灵憋不住了,捂着嘴偷笑,真的,再憋下去,肚子疼。
这让安娜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羞辱,眉头死死的拧着。
安娜铩羽而归,奥诺雷那张三分冰冷,三分优雅,三分倨傲的脸快绷不住了,他一把砸了旁边的陶瓷摆件。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希薇能被气疯了。
几日后周末,安娜再次过来,将照片一张又一张的摆在陆月面前的桌子上。
都是各种“亲密”照。
例如,康业在她肩头哭。
消防宣传,郝城靠在她肩膀上,她拍着郝城安慰。
她给洛谨围围巾。
还有许多和其他人的拥抱之类的。
陆月将照片一张一张的收起来,“回去告诉你们奥诺雷先生,仅凭这些照片想引起我的兴趣,还不够格。还有,f国那么开放的风气,这种拥抱的程度,在你们那儿也就算个礼仪吧不然你们想证明什么我,陆月,滥交”
陆月实在有些厌烦了,“不要再拿一些逗小猫小狗的东西过来招惹我,我的身家干净清白,你们奥诺雷先生的父亲,祖父,母亲,继母,妹妹希薇,干净吗”
一个从政的政治家族,能干净就见鬼了。
陆月说道“不要拿着家族荣膺在这里装逼,小心翻车。”
说完,陆月就要走。
“陆小姐。”安娜叫住陆月,“你如此不给奥诺雷先生情面,就不怕身边的人因你蒙难吗”
“很好。”陆月转身,目光冰冷,“你知道吗在希薇没动我的朋友之前,我和她还是有短暂的和平的。既然奥诺雷先生不想要和平,只想开战,那我陆月奉陪到底。但是,在战争结束,宣布我胜利之前,有一句话,请一定帮我带给你们的主子。”
“什么”
“一个家族的兴盛往往需要上百年的时间,但是覆灭只在一刹那。”
安娜一怔,“陆小姐是不是太过自大了”
陆月笑了笑,“尽可期待。”
说完,陆月走了。
安娜将话带回去,奥诺雷自然不会把陆月的话当真,只觉得这个丫头太过狂妄。
他一定要给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一个教训。
于是,奥诺雷让人联络了一中,想要再给一中捐赠两栋楼,只要一中为他开除一个学生。
校长闫华山“傻逼。”
终于,奥诺雷找到了陆月最大的弱点,纡尊降贵,亲自来见了陆月。
他拦住陆月,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间安静的茶室。
茶室内有一个电视。
奥诺雷倨傲的打量着陆月,在他眼里,面前的女孩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女孩。
长相稚嫩。
眼神干净。
就像温室里开放的娇花。
而这种是他最喜欢摧毁的东西。
奥诺雷“陆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陆月挑眉,“所以呢”
陆月看了看手腕上郝城送她的那块表,“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奥诺雷皱眉,心口触不及防被插了一刀。
什么叫给他五分钟的时间
这句话就好像,他是乞求者,卑微的央求来见她一面似的。
“见奥诺雷不说话。”陆月冷冰冰的说道“还有四分钟,如果你再不说话,恕不远送。”
妈的。
奥诺雷在心里怒骂一句,让安娜把电视打开,陆老大的脸清晰的印在电视上。
事实上,如果不是旁边小字备注了陆老大的名字,以及陆老大轮廓上还有几分以前的影子,陆月是完全不敢认的。
陆老大瘦到只剩皮包骨。
坐在采访的沙发上,一只腿断了,被截肢,只剩下空荡荡的裤腿,仅靠另一只支撑着身体。
人老了,头发白了,又生病,又断腿,没有精气神,眼神浑浊,说话还带点脑瘫后遗症,不是很清晰。
不过,显然,这么多折磨并没有伤到陆老大的脑子。
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他在电视上说,自己以前和媳妇出去打工,把孩子放在老家,孩子是典型的留守儿童,所以跟他不亲。现在长大了赚钱了,不要他这个爸了。
尤其是,现在他的不孝女跟了个有钱的姑姑,根本不认他。
他前阵子生病也不管不顾,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后来他在村里跟人产生了口角,又被打断了腿。
现在天天住在漏雨发霉的房子里。
女儿呢,拿了奖,几十万,但是一分钱也不肯给他治病。
他可怜啊,没人管没人照顾,就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根本不会向电视台求助。
主持人问他,你女儿是谁。
“就是这次国际奥赛的世界冠军,梅格尼斯夫青年小提琴大赛金奖得主,光奖金就几十万。”
陆老大回答的非常清楚。
就像是事先背好了一样。
奥诺雷翘起二郎腿,“听说你们华国自古以来以孝为先,不孝的人将会受到万人唾弃我都开始好奇,等你回去之后,将会面临什么了。”
“哦,对,你还很有名。”
奥诺雷如毒蛇一般的笑着,“越有名讨论度越高。”
“哦。”
陆月淡淡的应了一句,没什么反应。
奥诺雷皱眉,“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早就料到了的事要什么反应”陆月奇怪的看着他,“我爸那个人,是个地雷,迟早有一天会爆,早晚的区别就是没有区别,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倒是你”
陆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点开上面的视频,“你还在华国待着,不回去真的好吗”
奥诺雷下意识的看向视频。
视频上是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依旧优雅迷人。
女人牵着一个五岁的小男童,笑容充满母性。
紧接着,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个人从开门开始就在深吻。
然后男人抱起男孩,男孩叫男人爸爸。
奥诺雷肉眼可见的慌了。
比起陆月那一点点道德审判上的压力,这个视频带给他的是一旦处理不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里面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女人是他父亲的好友,刚刚死去不到三个月的议员马卡鲁的妻子。
男孩是马卡鲁的儿子,现在却变成了他父亲的儿子。
可想而知,政坛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别急。”陆月伸出手,做出ca don的手势,“这个视频刚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被屏蔽了,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不过好像有不少的人保存了下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等等。”陆月点开下一个视频,“对了,这个视频你还不知道吧虽然你们删除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删除。”
点开,赫然就是希薇当年推陆月坠楼的视频。
“我要杀了你”
“等等。”陆月一掌接住奥诺雷的拳头,一招将他压在桌子上,奥诺雷的那张冷酷的脸死死的贴在玻璃桌上。
陆月警告的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是个聪明人,立刻不动了。
陆月叹了一口气,“我说了,等等。”陆月压着他,看完下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只有一张又一张的图片。
例如,奥诺雷的家族在国的一些挂名资产,收到的援助,和高官的私人通信等等。
“奥诺雷,这些说明什么呢我不太懂政治,不如你给我解释一下。”
陆月放开他,坐下,静等他的解释。
“是谁干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奥诺雷疯狂的敲打桌子,“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发现这些视频的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族我只不过是让你接受道德的审判,你怎么能就恶毒的想要毁掉我的整个家族”
像奥诺雷和希薇这种疯子,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他们受了伤,那一定是别人恶毒。
陆月没兴趣和这种完全脑残的人辩论对错,只负责完成空间内委托人的任务,“那不如,让你的父亲解释一下,身为议员马卡鲁的好友,当他为你们的家族肝脑涂地的时候,你的父亲是怎么和他的妻子私通,让他养了别人的孩子五年。又是怎么将t工厂爆炸案推到他的头上,让他蒙冤受屈,又是怎么阴差阳错的让马卡鲁被迫卷入枪击案,身受重伤在医院病床上,无人抢救的。”
“是马卡鲁的大儿子,还是他的前妻,还是他的哥哥和你合谋了这一切”奥诺雷说完,感觉自己很可笑,他居然在这里质问一个高中生,“不,你不可能认识他们,也不可能拿到这些视频。”
“这些视频只是刚好在今天被揭发出来,而你利用它们来恐吓我。”奥诺雷冷静了下来。
陆月冷静的笑着,“你的想法很正确,我当然不认识马卡鲁的大儿子,前妻,或者哥哥。”
她认识的是马卡鲁本人,她早在奥诺雷第一次找她的时候就穿越犯罪区,到了f区,寻找与奥诺雷家族相识的人。
像奥诺雷家族这样的大的政治家族,仇人很多,同盟很多,死于他们手上的人更多。
所以她丝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奥诺雷家族的仇人,马卡鲁。
通过马卡鲁的阐述,截取了奥诺雷父亲和马卡鲁现任妻子偷情的监控视频,又委托人取走了马卡鲁的保命保险柜,在里面找到了奥诺雷家族和国利益交换的文件,并拍照记录做成了视频。
陆月起身说道“我想,你应该没有心情再在华国待下去了。哦,对了,我听说你一直渴望自由,现在你的家族可能无法在未来为你铺平从政的道路,你自由了,恭喜。”
奥诺雷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瞪的堪比张飞,“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奥诺雷“你就不怕,我的家族在毁灭之前也要毁了你吗”
“你以为还是那个积贫积弱的年代吗这是华国,还轮不到你一个f国人在这里为所欲为。”陆月表情骤冷,“相比起你的报复,我现在更怀疑,你的家族能保得住自己吗牵一发动全身,马卡鲁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马卡鲁为你们的家族工作那么多年,他的手里有多少东西,你想过吗还有,你的家族又和多少人牵扯在一起,一旦威胁到他们,结果会如何,不言而喻。”
陆月扬唇一笑,眉目弯弯,“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后会无期。”
陆月离开,奥诺雷坐在椅子上,神经紧绷,双手紧握在一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完了,他们的家族也完了。
许久,奥诺雷问道“安娜,你说,那些视频和她今日说的话只是巧合的撞到了一起吗”
为什么他总感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