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喜欢热闹,而且……又看不见。
唐枣想开口说不用了,却听师父牵着她的手,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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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皎皎,夜空中绽放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唐枣忍不住抬头去看,瞧着如此美景,一时有些晃神。
「好美。」
唐枣不由得赞叹出声,却察觉到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唐枣回神,翕了翕唇,这才道:「我……」
「好看吗?」重羽不喜欢这种热闹嘈杂的环境,若是以前,他可是打死也不会出来,如今身边多了一个她——十六岁的小姑娘,自然是最喜欢热闹的年纪。
听着人群中发出的赞叹声,这烟花,一定很好看。
可惜……
唐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烟花自然是好看的,可这么好看的景致,师父却是看不见。唐枣心里有些难受,也不顾着人来人往,厚着脸皮飞快的亲了一下师父的脸,瞧着周围的人只顾着看烟花没有瞧见他们的举止,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然没有夫君好看。」唐枣软声软语道。
重羽笑了,拥着她不露痕迹的捏了一下她的柔软处,嗓音低沉道:「那今晚让你好好看个够。」
唐枣脸红,不再说话,只抬眼看了一眼师父,见他嘴角噙笑,便知师父心情不错。
跟个小孩子似的。
扶宴见师兄同唐枣这般亲昵,心里颇为一丝欣慰,便隔得距离远一些,让他俩好好相处,身旁的扶月笑了笑,颇为感概道:「没想到竟有比我更加不长眼的。」
竟喜欢这性子阴晴不定的男人。
扶宴一听,皱眉眉头道:「之前还不是嚷嚷着想嫁给师兄吗?」
扶月美眸一瞪,道:「瞎说。」她只不过是情窦初开时的一时糊涂罢了。
容姿绝艳的红衣女子,自是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扶宴瞧着身侧路过的不少男子都忍不住打量她,便不由得有些愠怒,伸手握住了身侧之人的手。
虽然不是第一次牵手,可是以往都是兄妹的名义,自那日她设计让他以为自己被别的男子轻薄了之后,他才吐露对自己的真心,说是会娶她。可是以她这位兄长的聪明,自然不奢望能一直瞒着,第二日便露出了马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答应娶她了。
「若没有那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若不是因为她说自己清白受损,终身不嫁,他会说出那番话来安抚自己吗?其实第一次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之时,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欢喜。
后来她终於知道,这些年她身边没有别的男子,都是因为她这个好兄长。
亏他干得出来!
不过——
自己嫁不出去,他就顺水推舟收了,真当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扶月不悦,欲将手抽回,可是扶宴却是怎么都不松手。扶月恼得双颊绯红,转过头正欲说话,却见扶宴静静瞧着她,而后则是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
「你……」这么多人,他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扶宴声音低沉道,「……我只是害怕。」
他一直以兄长的名义将她养大。从小到大,都是宠着她惯着她,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有这种心思,他怕她会据他於千里之外。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之后,他一度想过疏离她,可是不过几日便是丢盔弃甲。他不敢上前一步,也舍不得退后,这般的得过且过,便过去了好多年。
扶月忍不住笑,轻轻捶了他一拳,「傻子。」
「阿月,我……」扶宴想说什么,却听到了师兄的声音。他抬头,却见不远处人群之中,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卓然孑立身边没了那个形影不离的小姑娘。
扶宴的心「咯登」一下,顿时觉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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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枣是被人打晕的。
不过是看到有一个小女娃跌倒,她过去扶了一下,却被人从后面打晕,然后不知道扛到了哪里。
她动了动手,手脚被绳子捆绑着,动弹不得。
眼睛上被蒙着布条,看不出身处何处,也不知是何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酥软无力。唐枣用力的将指甲嵌入手心,努力保持清醒。
她不见了,师父定是急坏了吧。
一阵嘈杂的声音,唐枣竖起耳朵听着。依稀是两个男子,传入耳中的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污秽话语。
饶是唐枣傻,也知道这二人是为了什么,一时心里着急,身子动了动。
「瞧这水嫩嫩的模样,大概还是个雏,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其中一个男人道。
「这模样当然能卖个好价钱,别瞧着容貌不是绝色,你瞧瞧这身段,肯定是个尤物……」另一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得极为猥琐。
嘴巴被塞住,唐枣只得「唔唔唔」叫了一声,见有手来摸她的脸,便赶紧往身后挪了挪——她希望师父早些来救她。
「等等,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先让老子爽一爽,验一验啊,如果用得好的话,咱就不卖了!」
唐枣想往身后挪,可是身后却是一堵冰冷的墙,她挣扎着,可是一个男子按住了她的手脚,到底是娇弱的女子,哪里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另一个男人则是开始剥她的衣服。
唐枣只觉得脏。
男人的手摸到她裸露的肩头,那股陌生的味道和陌生的触感,让唐枣发了疯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突然挣扎开来,男人被狠狠踢了一脚,虽然这力道於唐枣而言是十足十的,可是毕竟是个小姑娘,不过是隔靴搔痒。男人暗暗咒骂了一声,然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唐枣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之后的发展却出乎唐枣的意料,她察觉到肩头的手不见了,紧接着是两个男人痛哭的哀嚎声。唐枣吓得不敢动,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慌乱到了极致。直到身子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围,唐枣才松懈警惕,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别怕。」重羽抱着怀里的人,低声安慰,声音是说不出的害怕和心疼。
扶宴看着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两个男人,心下一惊:这力道,师兄怕是疯了吧?
不过也是,若是他的阿月,只怕他也会疯掉。
扶宴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终於松了一口气。
——还好,唐枣没事,不然他着师兄……
凤御山十三年,魔宫三年,唐枣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虽然没怎么样,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如今正是恐惧的时候。师父替她松了绑,她整个都都靠在师父的怀里,忍不住嘤嘤哭泣。
听到她哭,重羽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戳着一般——她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掳走了,还差点……
他凭什么嫉妒,嫉妒她心里有别人?
凭什么欺负她?
他只不过是个瞎子,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当熟悉的味道消失,身边都是嘈杂的陌生的声音,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他只是一个瞎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