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能这样啊
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打开方式好不好
从赵徵冲进来也就三秒钟, 变化简直让人骤不及防,纪棠先被他吓了一跳,然后就被他逮住一通乱亲, 那力气贼大,估计嘴唇皮都被他磕破了, 她赶紧挣扎, 这家伙手臂像铁钳子似的。
纪棠“”
她唔唔使劲后仰,用力拍他, 拧着他腰间一点皮肉使劲转了一圈“喂, 喂喂, 你冷静点”
“你再这样我就真生气了啊”
“脚疼,脚疼,压到我腿了,嘶”其实没疼也没压,但赵徵一直没反应, 她赶紧喊一通连推带蹬。
赵徵做了决定, 就真能冷静下来了, 一听她喊疼, 反射性就往后一缩。
他重重喘着,急忙去看她腿。
赵徵可没忘记那天她摔下床的事, 这些日子情绪很不对, 但也一直记在心里,现在一下子就翻上来, 他急忙去摸她的伤口,好好的也没见血,心里这才一松。
他又重新抬头看她。
被这么一分神一折腾打了岔,那种疯狂情绪总算下去了一些, 但他依然很紧迫很激动,赵徵立即一反手握住她手腕。
很用力,攒得死紧。
见纪棠一脸一言难尽看着他,他心里登时急了,“阿棠”
明明是要逼上前要答案的,可一开口,心口一哽,却道“老天爷恨我。”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当真是难受又委屈,开口哽了哽面露痛楚,没忍住闭了闭眼睛。
但是没关系。
他可以冲破一切障碍,这难不到他
纪棠心里也不知怎么说这茬才好,无语中,但闻言还是没忍住“那倒也不是。”
希望在明天嘛,这也说得太悲观了。
她忍不住干巴巴回了句。
纪棠胡乱抹了把脸,实在这发展让她有点懵,她是万万没想到,赵徵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以为前头那事会不了了之的,冷处理之后,等她从上雒回来,或许再见面时两个人就会当那事没发生过。
最好的展望,重新磨合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会回到和从前差不多的样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赵徵居然连这一茬都能跨越了
不单单是赵元泰啊,还有族妹要知道他不是她,后世超过三代旁系就可以领结婚证了,在纪棠眼里这个当然不是问题来着,可他不是她,当世观念血脉同族一源,族妹也是妹,他居然不顾一切了
就这么不顾一切冲破一切障碍,决然狂奔追上,甚至还想将一切铸成定局。
就,有点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纪棠是万万没想到,但等他真这么做了,此刻她震惊之余,还恍然有一点情理之中的感觉。她认识的赵徵,其实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在冲破障碍,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执拗又决然的人,为了心中执念可以奋不顾身孤注一掷宁折不弯。
纪棠搓了一把脸,好吧,现在他悍然不顾一切,现在头疼就轮到她了。
她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棠”
他又喊了她一声,凝视她哑声“你和赵宸他们不一样,我与你之间,也断断不是这点点父血可以概括的。”
两人一路携手,风雨血腥,如果没有阿棠,或许他早就不在了,岂是一点点父精母血能代表得了的
“至于父皇和皇兄,我会向他们请罪的。”
要怪那就怪他,他日下得黄泉,要罚要打,他自受着。
赵徵将手放在纪棠脸上,那只修长的手掌心尽是茧子,还有一圈圈黑纱缠的护掌,粗糙得紧,他力道克制,动作却异常坚决,盯着她的眼睛,“至于旁的,你不必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他目露寒光“那赵宸卞夫人等和他们身边的人,我早晚将其解决。”
反正到公开的一天,断断不会出现异样的声音,她是姓纪,就一辈子都是。
他说得斩钉截铁,纪棠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可现在问题是,上述都是建立在两人已经在一起的情况下的。
纪棠“”
两人不是在同一层。
赵徵多了解她啊,他就是故意说这些话的,说罢之后,话锋立即一转,他紧紧盯着纪棠“阿棠,你答应我吗”
他神色紧绷,逼到她面前来,咄咄逼人,可不许她再糊弄他
话是询问的,可他这姿态却很明显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然,话赶话都直接把她架起来了。
外面车轮辘辘,车厢内静悄悄的,他攒住纪棠手腕的都不自禁收得极紧。
就一副不答应他就很可能再霸王那啥一回的样子。
纪棠“”
她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往后仰了仰,他又逼近一点,纪棠憋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你,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不带这样的啊
你告白我就得答应了
纪棠简直头疼脚痛全身痛,好端端一兄弟哥们,处着处着咋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赵徵听了,想了想,倒也勉强退了一步“好,那你快些考虑。”
他本想说马上的,但又怕逼得太紧了,顿了顿说“你考虑好就告诉我。”
他警惕看她一眼,补充“不能太久,最多,最多考虑一三天。”
她赶紧用眼睛瞪着他,他这才勉强改口从一天变三天,不能更多了。
纪棠“”
她刚心里还吐槽了他“你告白我就得答应啊”,可转念一想,她就真头疼了。
纪棠心里明白,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撕破中间那层阻隔,两人是回不到过去的了。
要么更进一步,要么吧,赵徵那么执拗又脆弱的一个人,她要是坚持拒绝的话,两人关系怕要糟糕到底了。
事实上,现在还真的有点不答应不行的架势了。
她简直看见他就头疼,一把拍开他握住她腕子的手,没好气“去去,赶紧出去,吵得我脑仁儿疼”
纪棠赶蚊子似的把这家伙撵出去了。
纪棠吐槽,她感觉自己就像改判了死缓的犯人,被采取紧迫盯人战术的赵牢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盯着。
她看见这家伙就脑仁儿疼,没好气把人撵了出去,然后这家伙就骑着马一直贴着车窗跟着。
纪棠擦了擦嘴,往外瞄了眼,帘子一动,他就立马睃过来,不眨眼盯着她。
抿着唇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
纪棠“”
她白了他一眼,把帘子按回去了。
马蹄沓沓,车队整支掉头,才刚出寿州城又踏上回程。
赵徵都追上来了,他自然是不给她去上雒的。
马车踢踢踏踏回到州衙门,沈鉴云已经站在大门口了,宽袍广袖微笑不语,他行李都收拾好了,正好一个上一个下,一点都没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