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吃饭时候,赵国栋都在琢磨这件事情,是需要坐在一起交交心才行。
当赵国栋提出要和自己好好谈一谈时,肖朝贵就知道机会来了。
肖朝贵知道自己不是当什么县委书记、县长的料,但是他认为自己担任一个副书记绰绰有余,而张绍文似乎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也是肖朝贵心生怨念的起始。
赵国栋有背景且有手段,绊倒了史来禾,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宁陵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这也是肖朝贵想要入圈子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蒋蕴华和赵国栋关系密切,所以蒋蕴华也若隐若现的告知肖朝贵,要占队就要趁早。
两杯水雾缭绕的竹叶青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盆生机盎然的云竹青翠欲滴,肖朝贵瞅了一眼照壁上悬挂着的“知常容,容乃公”,若有所思。
赵国栋的秘书令狐潮很恭敬的将茶水注满,然后轻轻将门拉上,房中只剩下二人。
“老肖是哪一年参加工作的?”肖朝贵也不抽烟,这倒是和赵国栋有同好。
“我参加工作早,69年,在乡里呆的时间比较长,后来照顾夫妻关系从曹集掉到宁陵,就一直在宁陵没挪窝了。”肖朝贵民了一口茶,“看着赵书记,才感觉到我们这一辈都老了,新陈代谢的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老肖今年四十七了吧,年龄不算大,你也是基层干部中老组干了,经验丰富,情况熟悉,眼下西江社会经济发展持续几年低迷,可谓百废待兴,可是要发展经济,那就需要有一个有力的组织力量来保证,我还要靠老肖你来替我稳固基础呢。”赵国栋语言看似随意,但是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组织人事中的另一驾马车雷鹏。
“赵书记,西江区干部这一年多来一直人心不稳,尤其是这几个月,虽然曾区长也作了不少工作,但是西江区区情复杂,尤其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体制问题和包袱沉重,严重的拖住了西江经济发展的后腿,但是这既有历史遗留问题和国家大气候问题,也有干部人用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也是有责任的。”肖朝贵长叹了一口气。
“老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着眼今后,西江区作为宁陵市的脸面,理应有一个与其他县区截然不同的面貌,在宁陵市里也应当有它特殊的地位,说实话,我来了宁陵这么久,也看了一些情况,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不容乐观,你方才说的企业经济发展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我更感到枣手的却是我们的干部思想作风问题,整个西江区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得过且过小富即安不思进取的心态,而且在工作作风上自由散漫,没有丝毫紧迫感,甚至这种思想作风在我们县级领导班子里显得尤为突出。”
肖朝贵认真的倾听着赵国栋对这一段时间下基层乡镇、企业和机关局行的看法,他没有想到赵国栋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干部作风问题上,而不是他想象的企业问题上,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干部问题才是关键,而企业中存在的问题,赵国栋是装作不知还是想要留待观察,这还不好判断,还得看赵国栋后期的动作才能了解。
“说实话,我来西江之前和祁书记、舒市长汇报过, 我要求再在花林呆一到两年,但是祁书记没有答应,拿舒市长的话来说,西江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祁书记也要求我到西江大胆开展工作,组织的安排我只能服从。我清楚西江这塘水不好侍弄,但是既然组织让我来了,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我的力量来干好这一届。”
“我向祁书记和舒市长也提了我的请求,那就是要改变西江面貌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我一个人赤手空拳就能做到,不希望市里边能给啥特别的照顾或者尚方宝剑,但是我也希望市委能在人事权上给我和西江区足够的主宰权,祁书记和舒市长都答允了我的要求。”
这后面几句话立时就引起了肖朝贵的高度重视,如果说赵国栋这番话所言属实,那就值得玩味了。
严立民这个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被排除在这番谈话之外,祁予鸿和舒志高首肯赵国栋在人事调整上的任意动作,那也就意味着不仅仅是西江区科级干部的调整不在话下,甚至连副处级干部这一序列的调整动作都会获得市委的支持,若是副处级干部的生杀予夺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中,这还不是尚方宝剑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