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夜无话,许伟和刘成、赵灵珊几乎是前脚接着后脚进门,只不过一个是从南华老家那边赶过来,一个却是从云南那边飞回来,大年初一出门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坐飞机,也就十分顺利。
一家人亲戚见面也是分外亲热,尤其是许伟,到内蒙古那边去闯荡了一年,形象气质都是大变,或许是那边毒辣太阳日照,又或许是那边的工作条件太过艰辛,赵国拣觉得许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皮肤黑了不少,骨子里也是带着一股子请杀之气,这让赵国拣也约摸琢磨出一点味道有一帮外地人要到塞外淘金,就算是你能把当地官员侍弄好,可是那塞外之地悍勇之风盛行,尤其是道上想要来啄一嘴食儿的人想必不会少,那少不得就要真刀真枪的过过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避免不了,就看你各人把握其中分寸了,吴长庆读书时候绰号的就是棒子,打起架来剁悍骁勇,看样子也是房子全看中的一个主要原因,许伟主动要求和赵国拣出去走一走,赵国拣也就估摸着有啥事儿,要避开赵德山和赵长川,看来事情也不算小,“子全回来没有?”赵国拣背负双手在厂区里一条偏僻的便道上“全哥是前天回来的,好像回来就没有歇停,一直在忙,可能今天下午要过来”塞外的一年风刀霜剑把许伟磨砺得成熟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沉稳才度,颇有点燕赵男儿的豪气,“长庆不一样的“长庆哥回来不了,估计要等到初七初八我和全哥回去之 后他才能抽时间回来一趟,我一会儿也得到长庆哥家里去一趟,把长庆哥让我带回来的一些东西交给他家里”许伟目光有些闪烁不定,似导在犹豫什么,“另外也打算把长庆哥的弟弟带过去,多一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房子全一家人已经没有在厂里住了,连他姐姐、姐大也都跟看到了内蒙那边,父亲和母亲则住在安都市里,而吴长庆的父母还住在厂里,“嗯,看来子全在那边搞得挺顺手吧?”赵国拣沉吟了一下,目光落过来,“大伟,你是不是有啥话要和我说?”
“嗯,大哥,全哥待我很好,我也很佩服全哥,只是全哥这一年在那边不算很顺,上半年还行,下半年开始就每况愈下,但是全哥却把规模越做越大,今年煤炭销路已经有些下滑,虽然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情况始终不尽人意,竞争相当激烈,甚至可以说惨烈,我们那边不少矿都转了几道手,稍不留意买着不亏就赔,价格压低,越做越亏,您不做又不行”许伟目光飘浮,似乎在回味这一年的艰难,“出个稍微大点的事情,矿老板就只有跑路的份儿,没办法,本来就亏,卖又卖不起价,再出点事儿,那抚恤金伤残费啥的,你不给不行,政府各职能部门更是张着血盆大口,人人个个都得打点,简直就是无底洞,大哥你说这怎作?”
赵国拣无声的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煤炭价格机制本来就没有彻底理顺,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双轨并行,尤其是占相当比例的电煤价格更是如雾里看花,难得摸清楚底细,加上轶路运力的限制,搞煤矿稍不留意那就是亏得你连裤子都没有,能活下来不是胆子特大就是运气特好的哪一类,要不就是关系轶硬,而口7年还不算啥,呕小铜年才是最艰难的两年,一直要到铜年下半年估计蝶炭价格才会开姑姑转,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熬得过这两年?
“嗯,估计这两年都不好过,子全打算怎弄?”赵国拣原来就和房子全商量过一些对策,但是这一年过去了,房子全这一年和他联系也并不多,赵国拣也不怎么过问那边经营状况,既然全权委托给房子全,他就索性一放到底,啥也不管,死活由他去,“全哥已经把那个矿全部拿下来了,另外还把旁边一个更大的矿连同洗煤厂都吃了下来”许伟有些艰难的道,“啊?”赵国拣略感吃惊,房子全胆大他清楚,把他本身那个矿全部股子接下来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又接下另外一个更大的矿,就算,今年下半年煤炭市场不景气,但是那规模摆在那儿,你没有一两千万那是别想,房子全哪来那么多钱?略一转念赵国拣就反应过来,“银行会支持?”
“银行那边是全哥去搞定的,我不太清楚他怎么运作的,不过银行的确给了我们很大支持”
许伟有些忐忑不安,m都知道从银行里贷款是怎回事儿,尤其是在一个不景气嘱一中,你想要获得贷款就是难上加难,而你要蛇吞象,那中间的关节奥妙更是外人无从知晓的,就连许伟也只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看着今年煤炭市场如此不景气,而房子全又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兼并扩张,许伟心中就更是没底,银行款你能套出来那是本事,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还,就算是你用固定资产抵押,那也有个底线,一旦资金链崩裂,那也就意味着你辛辛苦苦在那边打拚的基业就算是打了水漂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仅仅这一个月,当地几大银行就已经申请了法院强制查封接管了多个还不起贷款的矿,赵国拣轻轻吁了一口气,房子全这是在赌博,尤其是在自己和他预料了铜年以后的煤炭价格走势之后,房子全就萌生了要疯狂玩一把的念头,看来这个念头不但丝毫没有消减,而且他还在一步一步付诸实施,这个家伙的赌性还不是一般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