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言尽於此,有些话只能说到一定程度上了。赵国栋也知道事实上自己今天的话已经有些过了,但是也幸好有韩冬这个桥梁在这里,所以也不算太失礼,很多东西夹杂着一些亲情在其中,也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三人吃完收拾的时候,赵国栋也感觉到韩度今天心情很舒服,这样的机会对於他来说的确不太多,三个人,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就这么坐在一家鸡毛店里据案大嚼,真要被媒体发现,只怕立即就要成为那些个吸引关注的新闻网站上头条。
“国栋,有这样的机会,日后一定还得把我叫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来一回了,平时走到哪儿都是空调,吃饭还得文质彬彬,就像古代女人那样还得笑不露齿,讲究格调,像今天这样随便潇洒。也没有人认识你,多好。”
几瓶啤酒下去,本来酒量就不算很好的韩度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候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平时在饭局上他都是滴酒不沾,即便是遇上迫不得己的局面,也不过就是举杯沾沾唇意思意思,大家也都知道他不喝酒,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人能随便强劝,所以今天这种感觉也有很多年没有体味了,一句话,很舒服,很享受。
“嘿嘿,只要您韩部长喜欢,我随传随到啊,要不,哪天你来咱们宁陵,我带您到西江小吃街去尝尝苗侗土家少数民族的风味菜肴,保管你更是乐不思蜀。”赵国栋大大咧咧的道。
“那可一言为定,哪天我就一个人来,轻车简从,就咱们俩去乐呵乐呵,我也是生就一张好吃嘴,可是自己手艺有限,现在也没有多少机会去尝尝那些个风味独特的小吃,那些宾馆酒店里的饭局都是千篇一律,看见就没了胃口。”韩度很少这样在下属面前如此放得开的说话了。坐在韩冬的富康车里,看着缓缓后退的街景,不无遗憾的道:“有时候走到某种位置上,也会失去很多本该属於自己的快乐。”
韩冬似乎也很理解自己二叔的感觉,有时候二叔也很孤独,堂弟在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之后就分到了沈阳军区,回来时间很少,再加上男孩子性子粗疏,自以为自己是男子汉了,不想依靠家里,打电话回家的时间也很少,二叔也不太爱在外应酬,家里就难免有些冷清寂寞,所以二叔和二婶特别喜欢自己回去,就像多了一个女儿,能陪着说说话,聊聊天,谈谈时政家常,也是一种慰借。
“韩部长,我觉得走到某个位置上,固然要耐得住寂寞。但是也应该自我调剂好心理,寻找一些合适的爱好,结交一些真正的朋友,这样才不至於成为孤家寡人,人的生活也不至於太过平淡无味。”赵国栋一边有些感悟的道。
韩度点点头,赵国栋如此年龄能走到眼下这一步,无论从哪方面都还是有些深度的,不仅仅是会搞经济那么简单,涵养城府和思想理念都不同於泛泛。
韩冬心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很独特而复杂,让她很想沉浸在这种愉悦的快感中。
为什么令人快活的愉悦的东西都不属於自己呢?自己想要拥有这样一份东西真的就这么困难?
想到这儿韩冬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因为短暂,所以快乐?
把韩度送到家中时,已经是晚间快十点了,坐在车上等待着送韩度回家的韩冬,赵国栋默默的注视着黑黢黢的门洞。
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赵国栋只能用这样一个此语来形容。
他无法要求韩冬为自己改变什么,更不可能要求韩冬去做什么,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就像韩冬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可以选择拒绝和放弃,但是却无权干涉她的感情喜恶,更无权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
友谊地久天长?赵国栋不知道自己和韩冬之间日后会发生什么,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者直觉告诉他,这种异性之间所谓的“友谊”无论怎么维系,都会发酵变味。
韩冬回到车上,重新点火启动,“你住哪儿?”
“我回我妈那儿吧。要不就把我甩到前面路口,我坐出租车回去就行了。”赵国栋声音幽幽的。
“你怕我送你回家引来误会不成?”韩冬回眸瞪了一眼赵国栋。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么?”赵国栋无奈的一笑,“那好吧,我求之不得。”
汽车在繁华的安都城里的车河中流淌,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体味这份奇妙的静谧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