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情况怎么样?”赵国栋没有废话,他已经知道了送进卫生所的那个男孩是安原大学的大学生,他们一个团队一共十四个人。
正欲说话的值班医生被赵国栋简单直白的话语问得一窒,原本想要表现一下医生尊严的他只能噎回想要发作的话语,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他问题不是很大,可能是昨夜淋雨,加之恐惧、紧张和疲倦过度,使得精神受到一些刺激,现在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不过有些感冒发烧症状。”
“神志是否清醒?他们团队中其他人情况怎么样?”赵国栋扑面而来的气势让值班医生几乎下意识的就赶紧回答问题:“神志比较清醒,但是这会儿因为疲倦过度睡着了。至於他团队其他人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当时是掉了队,后来自己往回走,在山里走了一夜才走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团队现在情况,他还以为他的团队成员早就回来了。”
“你带我过去,我要问一问。”赵国栋想了一想,自己是不是太紧张敏感了?这个学生一个人都能走回来,那其他学生应该问题也不大才对。
“请问你是什么人?”值班医生终於可以反问赵国栋身份了,这个家伙这么年轻却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架势,这让他很不爽。
赵国栋瞥了一眼对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确有些过分,“我是市委工作人员,这件事情我担心他们团队其他成员会不会遭遇意外,昨晚好像你们管理处就有一组人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个团队?”
值班医生摇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要问一问管理处李主任他们才知道。”
“那好,你先带我去看看那位学生,我要问一问。”赵国栋摆摆手,断然道。
“可是他刚睡着,他很需要休息。”值班医生抗声道。
“如果他的团队成员还陷入危险之中,是他休息更重要还是其他人生命安全更重要?”赵国栋厉声道:“耽搁不了几分锺,我需要马上搞清楚这个问题。”
当病床上的学生断断续续的把情况介绍完之后,赵国栋清醒的意识到问题出大了。
病床上这个学生是安大学生,他们一行一共十四人,都是星期六一大早从安都出发来咕噜沟探险旅游,昨天下午三点过他们躲开了巡山队,从一条岔道走进了禁止进入的咕噜沟中沟,并且深入中沟达四公里。
他是最后一个,一直跟在队伍尾巴上,由於沟中天气转阴,视线不好,他落到了最后,结果掉队了,开始他还能观察到队伍伙伴前进留下来的脚印和痕迹,到后来连续出现几个模糊不清的岔道之后,他就找不到伙伴们的去向了。
本来体力就有些跟不上的他不得不中止了前进的脚步,想要现行返回中沟岔道口等待伙伴们返回,他们原本约定是在六点半左右重新回到岔道口,他在返回途中遭遇山雨,原本留下的一些记号都灭失,结果就是迷路,他在山中一直摸索到夜里八点过天完全黑下来,不得不寻找到个山崖下避雨,一直到今天临晨才又开始摸索着找路下山,到上午十一点过才算是挣扎出来,最后被巡山队送到卫生所。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伙伴们下落,他一直以为伙伴们应该早就出山了。
而摆在面前的现实却是其余十三人都音信全无,没有一个在昨晚走出中沟。
让赵国栋感到麻烦的是这群学生中竟然大部分都是安原大学的国际交换生,其中两名是来自美国的学生,还有两名分别来自德国和澳大利亚,另外一名则是来自巴西籍的日裔学生,还有两个则是台湾学生,包括他在内的五人则是内地学生。
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外国学生就要高人一等,但是这牵扯到外籍学生,那可能就会更加吸引媒体的眼球,带来更大的压力。
如果这个目前还无法判断真实情况如何的事件真的向坏的方向发生,也就是说如果这一群人真的因为迷路甚至出现意外而导致被困在咕噜沟里,那么昨夜一场大雨,今晚看来又将是一场暴雨,这群人在山中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好预测了。
而一旦真的走向坏的一方面,出现了意外,对於景区管理处和地方政府的应急处理能力来说都将是一个巨大考验。
很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肯把事情想得更糟糕一些,哪怕后来认为是小题大做甚至是大惊小怪,那也胜过不以为然麻痹大意造成恶果。
赵国栋问到了景区管理处主任李忠的电话,立即用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对方电话无法接通,联系不到李忠,赵国栋就无从掌握整个景区管理处现在的情况,包括各方面的消息和天气变化情况以及巡山队伍和救援队伍情况,更重要的还有中沟里的基本情况如何,有无人相对熟悉中沟里的各方面地形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