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注意到了霍云达表情的犹豫,目光一凝,“云达,怎么走到我这里来还忸忸怩怩的?难道说有啥话还不能对我说?是工作上事情还是个人问题?是不是想把你老婆调过来?”
“不,不,没那意思,至少现在还不需要。”
说实话霍云达还真有些舍不得宁陵那边,尤其是在东江那边刚刚打开局面,和区委*简虹的配合也相当默契,可以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这一下子被弄到了滇南,一切从头开始,而且人生地不熟,短短一年时间要想拿出一份拿得出手的成绩来,哪有那么容易?
他当然知道赵国栋的好意,来这边一下子就上了一个台阶,否则留在东江,就算是简虹只搞两三年,自己继任区委*,那至少还要在区委*位置上打熬两三年,而到这边一下子就跨越了*在一个台阶,直接上了副厅级,而且现在赵国栋一来还把自己推上了州委常委的位置,可以说至少节约了五年的奋斗时间,这五年时间对於一个像他这个年龄这个层次的干部来说是何等珍贵,有时候就是一年时间就能改变人一辈子的命运。
但是他还是有些遗憾这是在滇南,他需要时间和经历来熟悉周围这一切,而不像在宁陵,他有太多的人力资源可用,用人调人都是随心所欲得心应手,而在这里,你就得一点一滴从头开始,一点一滴重新积累,现在赵国栋把他扶上了州委常委、副州长的位置,可以说骤等高位,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调整,还要一些时间来拿出一份像样的成绩来证明自己,赢得尊重,只有这样他才能算是在滇南扎扎实实站稳脚跟。
“那你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干啥?是工作上干得不顺心?李庆对你不待见?”赵国栋不相信。
“赵部长,不是那样说,李*人还是不错,准确的说,对我很客气,对我分管的工作也很支持,但是我总觉得在红山干得不那么得劲儿。”霍云达也就不在赵国栋面前遮掩啥,“一个原因可能是吴*走了,李*的风格需要重新适应一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州长冲冲没有到位,这班子不全,工作推动起来就不太顺畅。”
“唔,这也是一个过渡阶段,很正常,可以理解。”赵国栋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有些担心霍云达在这边适应不了,现在看来还行。
“赵部长,还有一点……”霍云达似乎是在斟酌言辞,觉得怎么说才能完整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好一阵后,直到赵国栋的注意力也被他的表情吸引住了,他才缓缓道:“我有一个感觉,或者说有些一直不太适应的因素吧,就是我总觉得这边从领导干部到普通工作人员,在求变谋发展的心态上不那么积极,或者说没有什么压力感,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淡定从容,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小富即安缺乏进取心,都喜欢和比自己差的比较,而不愿意与更好的比,这种心态应该说很重,我觉得在这个观念心态上如果不能彻底转变,始终是制约这边发展的一个重要主观因素。”
赵国栋眼睛一亮,看来霍云达并非只管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那种人,他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边干部的一种闲适心态,不能说这种心态不好,但是放在目前这种滇南亟待发展的机遇期,这就成了一种负面因素了。
事实上他也早就觉察到了这一点,这不是什么滇南特有的毛病,在整个中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相比,在观念心态上的差异也就体现在这些方面。
而这种看似不经意的东西积累起来就会形成一种固有的思维定势,体现在具体工作中去就会对内形成一种惰性,对外则会让外来投资者难以适应,总觉得在这边做什么事情都要慢一拍。
明明可以在半个小时办完的程序非要拖到两个小时才能了结,一个公章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要让你走三个单位才算是“稳妥”,这对於习惯了那种快节奏高效率的沿海地区的投资者或者外商来说,就更是难以忍受,这往往会成为约束投资发展的一个重要软性要素。
“云达,看来这大半年的工作还是让你很有感触啊?你说的我也有同感,如果说我们原来在安原与沿海地区在观念心态上有差距,我们需要不断的破除旧有观念,提升眼界意识,来实现追赶,那么滇南这边应该说比我们安原在这种闭关锁国小富即安和按部就班的保守心态更浓厚,沉淀更深,我已经向正阳*提出了我自己在这些方面的感受,他也和我们一样,觉得这是困扰滇南发展的一个重要的软制约因素。”
赵国栋眉峰紧锁,显然也对这一点有很深的感触,“怎样来破除这种制约我们滇南发展的观念心态,除了要不断的解放思想,敢於突破,锐意进取,还要旗帜鲜明的掀起创新改革,要真正打破这种小富即安安於现状的小农心态,实现思想观念上的真正转变,这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实践过程中,以具体事件为实践对象,带动一帮人一群人来开拓创新,做到在实践中而不仅仅是理论思想上做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