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你说我们步入此行,现在一时半刻又没有跳出去的想法,不说事业不事业这么大题目,总得有个目标不是?我在产损调查局的分析预警处任副处长也两年时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算是一番拚搏上到这个位置,但我感觉到真要在部里边挣出头不容易,从副处长到处长这一步不好跨,看着的人多着呢,这越想往上,压力就越到,有时候就已经不是完全靠你能力的问题了。”
寇苓也没有在赵国栋面前装什么清高,说得也很平静直白,“机遇,人脉背景,还有领导对你的印象,这些因素缺一不可,局里边这些人,个个精得猴一样,领导同样一句话,声音语气不一样,他们都能嗅出味道来,除了工作上的竞争,还要比拚其他。就像你说的,下挂谁都想去,这就得拚,下挂了,这一年时间没准儿就有变化,欣赏你的领导调走了,抑或是到点了,你想回来时候没位置了,没准儿回来给你挂个巡视员,一挂两三年不给你安排,你就等着晾晒风干吧。”
赵国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话说得没错,中央机关里边竞争更加激烈,毕竟能进里边的绝大多数都是高等学府出来的精英们,不少人背后也或多或少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背景,机会相对就更少。”
“你在能源部里干了这么久,也该知道哪里的水都不好趟。”寇苓脸上浮起一抹无言的苦笑,“外边都觉得里边光鲜夺目,却不知道这背后的风刀霜剑。”
赵国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试探性的问道:“寇苓,我说实话,你如果真有心要下去,趁早,每年各部委都应该有一些名额下去,我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出面帮你想想办法,下去挂职锻炼也算是一个历练,当然,如果你不想离京,还是喜欢在部里安稳的工作环境,那又另当别论。”
寇苓目光变得有些恍惚,从赵国栋脸上转向野外,“让我考虑一下吧。”
在离开京里的头一晚,赵国栋很罕有的失眠了。
雷向东请客吃饭,不容推辞,可赵国栋还在和寇苓在一起,於是乎就一块儿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两个昔日高中老同学在一块聚一聚,只是雷向东请客,赵国栋却和寇苓一块儿赴宴,似乎有点儿别扭罢了。
雷向东在国际开发银行干得相当出色,深得人行行长周啸川和分管金融商务贸易的副总理徐渭的赏识,尤其是提出了一系列关於金融机构帮助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方略,也在国际开发银行得以实施。
这几年里,一大批民营企业的翘楚都在国际开发银行的支持下大胆走出了国门,从最初的东南亚和中亚,现在则开始涉足非洲、南美,进而已经稳步进入了澳洲和欧美,其中安原省企业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显着,这大概也是雷向东从安原走出去,对於安原这边情况更为熟悉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雷向东在金融方面的一些观点也获得了中央高层领导的关注,成为金融界一个颇具人气的角色,有传言称他可能要进入央行的核心阶层,成为中央金融管理部门的重要角色。
赵国栋和雷向东凑在一块儿话题也就脱不开目前国际国内经济尤其是金融方面的形势,赵国栋敏锐的嗅觉历来为雷向东所看重,在探讨金融机构改革的问题上,赵国栋的观点也相当尖锐,尤其是对国有商业银行采取两地上市,定价机制也有巨大差异的问题上给予了猛烈批评,这个观点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雷向东的看法。
只不过雷向东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相当敏感,在这个问题上也保持了比较谨慎的态度,即便是有不同意见,也不在公开场合和公众媒体上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