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强走了之后,赵国栋都一直还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警专里的种种让他有一种反刍的感觉,把往事重新从脑海里翻出来,细细咀嚼,酸甜苦麻辣,五味俱全,但是很有味道,让人很怀念。
昔日警专里的同学们和自己联系的并不多了,绝大部分是在自己脱离了*队伍之后就渐渐失去了联系,而一少部分则是因为自己工作职务的不断升迁而渐渐淡了下去,赵国栋也很无奈,并非是他势利,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关系不好的,想来找自己只怕也不好意思,关系好的,似乎又觉得不想来沾这份光,就这样慢慢的淡去。
他也曾经打过几次电话,但那都还是自己在怀庆当副市长的时候了,后来再从市长到能源部里,与昔日同学关系就基本上断完了,也许唯一还有联系的就是程蛟,他已经是站前分局的治安大队长了,但往日同学间的友谊也未必真正留存了。
丁立强不一样,他是在一种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碰上的,而且他也和自己关系不一样,昔日武术队的难兄难弟,为了扞卫唐瑾属於自己的荣誉,昔日武术队的伙伴们也曾经替自己鞍前马后的扎场子摆架子,这份情他记得,只不过唐瑾已经属於过去了。
唐瑾那精致妩媚的面容和细滑娇俏的身体似乎又在赵国栋脑海里翻动,甚至连带着还有孔月和高婵,两个似乎都和唐瑾有些瓜葛关联的女孩子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孔月似乎一直在加拿大,这几年好像都没有怎么回来,而高婵好像也一直在安原省委组织部工作。
昔日的点点滴滴就因为丁立强的出现这条细绳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未必完整但是却相对成型的链条,让赵国栋可以从警专毕业之后的那一刻起一直回忆到现在,这份感觉很独特,以至於赵国栋忍不住把自己的影集重新拿出来细细的翻阅了一遍。
这一夜,赵国栋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
*工作调研只是赵国栋工作中很平常的一部分,组织部工作看起来简单单纯,但是真正琢磨起来,却是涉及方方面面,省*厅递交的情况反映基本上属实,尤其是在昆州市*的情况更为突出,赵国栋也从丁立强那里获得了一些实际情况。
编制严重不足以至於基层所队超负荷运转,尤其是值班和备勤制度使得警察基本上丧失了休息权,手机不能关机,随时处於待命状态,使得怠倦心态相当普遍,很多警察心理压力大、家庭失和、收入待遇低,这也导致了警察队伍出现了种种问题,警察们都吆喝着说从严治警一本书,从优待警一句话,这已经成了基层*队伍一个最大隐患。
赵国栋在签给省编办的意见上也请省编办对省*厅提出的切实增加各级*队伍编制,解决*机关各级部门领导和非领导职务的职级问题这一意见认真进行研究,拿出一个可*作性的方案来,提交省编委进行讨论,力争早日解决*机关编制不足、职级偏低的现实问题。
他能为*队伍解决的事情也仅止於此了,组织部门只能在这些方面提出一些意见,督促有关部门解决落实,赵国栋也相信有自己的极力督促,省编办那边的进展也会很快,无论是编制问题还是职级问题,在省编办出台了这方面的文件之后,便可以转发到各市,逐一落实。
当然对其中个人来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丁立强在两个星期之后被任命为西岭分局副局长,就不能说与赵国栋的这层关系无关。
“怎么,就一个副科级也值得你这么兴奋?”赵国栋示意丁立强自己泡茶,“你这算是平调吧?西岭分局一个副局长和你这刑侦支队下边一个大队长应该都是副科级才对,说不上什么提拔吧?”
“师兄,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那个重案二大队大队长虽然也是副科,但手底下就那么十来号人,除了干活儿还是干活儿,而且全都是苦活儿累活儿不说,没准儿还得有些得罪人的活儿,可西岭分局副局长是啥概念?说是副科级,只怕市局里边不少正科级干部你让他去,他也得屁颠屁颠跑着去。”丁立强脸泛红光,自个儿替自己泡上茶,在这里他还不敢劳驾赵国栋秘书替他泡茶,“干活儿咱不怕,苦也好累也好,当了*就是这命,怕就怕上边交办一些案子,有的没半点线索,领导却催命一样,破不了,你就等着挨骂吧,领导是不讲条件的;有的纷繁复杂,牵扯各种关系,稍不留意,不是得罪这个,就是伤了那个,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这中间的憋屈味儿,只有自己知啊。”
“别的不说,就这待遇,我当这个重案二大队大队长,就一捷达,而且还得应付着大队里办案子用,可到西岭这边担任副局长,立马就是一帕萨特,这不是优待我一个人,其他副局长都是一样,局长政委都是雅阁。”丁立强显然还沉浸在出任新职的兴奋之中,一个星期下来,工作熟悉很快,但是工作劲头却是大增,就像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穷日子的饿汉,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财主,这其中的心态变化还真不易调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