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应东流来拜会还不足以让诸贤感到困扰的话,那么钱越的态度就让诸贤真正意识到麻烦和压力了。
前期钱越就曾经和自己了解过赵国栋的表现,但是并没有真正表露出意向性的态度,其实当时诸贤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也许钱越只是对这个年轻人某些方面的表现感兴趣,也许只是突发奇想的随口询问,但很显然自己的一厢情愿,并不符合现实。
这个春节诸贤已经不是一次听到有人提及这个赵国栋了,正面负面的评价都不少,甚至还有一些来自党内老领导老同志的观点,赵国栋在滇南搅起的波澜触及到了不少人的神经,当然未必是和他们有什么切身利益,但是他的表现刺激到了一些人。
诸贤对赵国栋在滇南人事调整上的表现打分也不太高,在他看来赵国栋或许可以通过更和缓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完全可以消减掉不少没有必要的批评。刚柔并济才是王道,作为组织部长,更应当把握这所谓王道的火候,赵国栋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他也知道戈静和赵国栋关系很密切,对赵国栋在滇南的表现评价上也不尽一致,戈静对於赵国栋的表现持基本认可态度,诸贤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个人感情夹杂其中,但是在他看来戈静似乎不像是那种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的人,这也就意味着在滇南人事调整上两人看法是真正存在分歧。
外边对赵国栋的评价本来就是毁誉参半,当然这个毁更多的是一种批评性的期望,认为赵国栋太过於年轻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使得他在*素养上还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准,认为应当需要更多的磨砺,而部里在对赵国栋的看法上也出现差异,现在又夹杂进来了钱越的看法态度,这个问题就更显复杂化了。
钱越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人,他的身份决定了自己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答覆。
国家发改委的陈副主任在三月年龄就到了,肯定要退下去,钱越的意图很清楚,作为分管发改工作的副总理,他希望赵国栋到发改委工作,认为赵国栋的思路观点和能力都很适合这个岗位。
虽然只是私下的一种意见交换,但是钱越的态度已经拿了出来,诸贤不能不认真考虑这一点。
从内心来说,诸贤并不认为赵国栋就合适国家发改委副主任这个位置。
或许赵国栋在基层干得很成功,但那是具体的微观的经济工作,而国家发改委不一样,宏观经济管理规划和微观经济的具体*作有很大差别,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的现象不少见,很多在省市一级干得相当出色的干部到部位里边来就难以适应,而在部位里边被誉为精英的人物下到地方一两年都没有能适应过来的也一样比比皆是。
但是诸贤现在需要考虑的却不是这一点,他得给钱越一个说法,一个交代。
轻轻叹了一口气,钱越是何许人,意志坚定,性格刚烈,要想说服他,不易,诸贤可以肯定钱越的想法在部里边恐怕也难以获得通过,虽然戈静会支持,但是凌正跃呢?除非自己也赞同,但是诸贤不想违背自己的本意去附和什么人,如果赵国栋真的是个合适人选,他当然会力荐,但是他认为赵国栋不是。
这是一个难题。
来接机的不是刘若彤,却是滇南驻京办的一辆丰田子弹头。
赵国栋没有通知刘若彤,他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天返京,原本他是想在陆蕊结婚前一天回京的,但是戈静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到京里来一趟,他就知道多半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提前了一天返京。
临行前赵国栋去向蔡正阳请假,蔡正阳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赵国栋感觉到蔡正阳似乎有些心事。
滇南驻京办和其他省市的驻京办差不离,在赵国栋看来并没有发挥出真正效用,而更像是承担了一个接待站的作用,安排来来往往的领导在京城里的吃喝拉撒睡,为省里边来京城办事提供方便,这大概就是最大的作用了。
你还不能说这驻京办没有一点真正作用,否则每年每月来京里办事儿的人不知凡几,到了京里再来考虑食宿问题,人生地不熟的,这工作效率怎么能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