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你和那女的分手吧。”
牧野“”
杜程“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牧野脸色阴沉,“轮不到你管。”
楼道里有人上楼,听到两人说话,嫌弃地“咦”了一声,“男女关系真乱。”
牧野“”
杜程眼睛明澈透亮,语气平缓,谆谆教诲,“你跟她在一起会害了她的。”
牧野关门的动作顿住。
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痛苦不甘的脸孔。
“我们是因为一场车祸遇上的”牧野从床头柜里拿了支烟,“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杜程“没关系。”
烟这种东西,他做墙的时候每天至少闻八小时,早就闻习惯了。
想找火机点烟,牧野摸遍了身上的口袋都没找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我忘了,我答应她戒烟,把打火机都扔了。”
杜程没说话,心想你以后还是会抽的。
牧野拿着烟细细地摩挲,有些事他憋在心里太久了,没有人去倾诉,而杜程这样一个陌生人也许正是他宣泄的出口。
“那天雨很大,我看到她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没人敢上去动她,司机也跑了,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知道为什么,着了什么魔,我过去抱了她送医院,把人送到医院后我就走了”
“奇怪的是之后两天我一直在想她,她醒了没有受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人去照顾她满脑子都是她,真是见了鬼了。”
牧野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她的。”
杜程“是。”
牧野抬眼,杜程很坚定地看着他,“你上辈子欠了她。”
孟诗平从牧野那
回到家,怕被看出眼睛的红肿,躲过家里的佣人,匆忙上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关上门后,她想到牧野决绝的神情,眼泪情不自禁地又掉了下来,趴上小床伤心地哭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忽然觉得周围的空间变得很闷,有点喘不过气,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压着她,她想起身,四肢却完全动弹不得。
“姐姐,喝了这杯茶,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一起好好地侍奉大人。”
“章姑娘何必客气,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对我夫君一片深情,小馆琵琶声动江水,这杯茶喝与不喝,你不都伺候的我夫君很好吗”
“夫人说笑了,大人怜我一个弱女子在京中无依无靠多有照拂罢了,那些谣言不过是对大人清誉的中伤,大人偌是喜欢一个人,想要抬举她,从来都是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夫人与大人夫妻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大人的为人吗”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夹枪带棍,嫉妒与不甘被包裹在温声软语之中,朱唇一启,字字诛心,为了同一个男人,她们将自己的心拿出来互相撕扯。
好痛她的心口好痛孟诗平像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牧野艰涩地承认了杜程的观点,“我想也是,如果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我怎么会这么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杜程“你要再坚决一点,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虽然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牧野还是很难受,用力折了手里的烟,埋藏在心里的黑泥骤然涌出,“如果我们俩位置颠倒,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
杜程“然后呢”
牧野怔住,“然后”
杜程回忆他看到的漫长又纠缠的一生,“红颜白发,美人老去,爱也会一起消失的。”
牧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她老了我就会不爱她这不可能我爱她胜过爱自己”
杜程没有和他争辩,“你还爱她,像爱你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爱她”
牧野脸色缓和了一点。
“但你也会爱别人,而且要求她作为你的一部分,也一样去爱那个人。”
“娘子,你是我
的正妻,这一生都不会变,她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绝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越过你去,你那般温柔贤良,我知你根本不是善妒的女子,你大度一些,好吗”
杜程眼睛很涩,他看到那个女孩子哭了。
她已经年华老去,而她的夫君口口声声地说娶妾不会影响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她真想反问,到底是什么时候,你竟将我与另一个女人在心里论资排辈地做比较了
她问不出口。
她出身贫寒,他是世家子弟,对她一见倾心穷追不舍,力排众议不顾家人反对八抬大轿地将她抬进门,她这样的女子,已经得到他足够多的爱了,足够了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诗平”
孟诗平像是听到有人在叫她,可她的眼皮太重了,没有一点力气去睁开眼睛,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孟父孟母回家看到孟诗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叫了也不醒,轻轻一推,宝贝女儿脸歪到一边,赫然是晕过去了。
两人吓得赶紧把孟诗平送到医院去。
几个月前孟诗平出过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夫妇两人生怕是后遗症。
到医院里一检查,医生却说查不出什么毛病,应该只是睡着了。
孟母不能接受,又气又急道“大夫,既然只是睡着了,那怎么叫不醒呢”
医生也很奇怪,“孟太太您稍安勿躁,我们再观察观察。”
病床上的孟诗平静静躺着,安宁无忧,宛若一个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