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张嘴千个版本,两个人现在是水火不相容,大家都不敢贸然站队,生怕一个不小心站错了,然后被登基的那个除掉。
贵妇和公子、小姐们都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去排队,验证身份,陆续进宫了。
这些都是来的最早的一批人,皇后午睡还没起来。皇后宫里的掌事大姑姑元音出来传话,然后将大家引到了坤宁宫的偏殿。
很多宫女上来为大家添茶、上糕点。缕粉香糕、紫苏柰香、松子穰、茯苓糕、碧粳粥、桂花糖蒸栗粉糕、菊花香饼、香薷饮、七巧点心。
看得一些年纪稍小的小姐轻声赞叹,自己家里的绝对没有这么精致好看而且品种多样。
一些姑姑领着婢女,带着一些不想坐在里面的小姐和公子出去了,基本上孩子们都出去了,贵妇们是希望自己聊会天,不要小孩子吵闹。而孩子们大多数也想自己跟年龄相仿的同伴聊天,所以都跟着走了。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宫殿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里面各种景色,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在一片人工湖旁边停了下来,湖面宽阔,湖上有红色的小桥曲折迂回,踩在上面走仿佛走在湖上一样。
沈凌央坐在其间一个亭子里,沈府几个小姐也都跟着沈凌央。亭子还算宽敞,很多小姐也跟着进来了,宫女们端上点心,又立在两旁。
“凌央,这位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蒋雪梵问道,蒋雪梵是正三品刑部尚书的嫡长女,跟沈凌央关系很好,看见沈家的小姐多出一个沈清菡,便问道。
“这个?”沈凌央略显高傲的语气,说道,“她是我们沈府的八小姐。”
“八小姐是谁?怎么没听说过?”旁边一个正拿着一块茯苓糕的小姐听见沈凌央的话,感到奇怪,询问到。
“是啊,是外室的孩子吗?”另一个小姐说到,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沈家是丞相,照理说有几个女儿大家都应该很清楚,在大家记忆里,还真没有八小姐!
“不是。”沈长碧接了一句,娇憨的笑了一声,跟大家说到,“她是婢生子。”
因为沈清菡注定是回去后就没有用了的人,所以沈长碧一点也不在乎,用沈清菡的身份取笑,还能为大家无聊的等待时间找点话题。
“什么?婢生子?”一个正捏着桂花糖蒸栗粉糕的小姐突然来了兴趣,大喊一声。
婢生子少有,婢女被允许生了孩子的,一般都被抬成姨娘,就算被看成贱妾也比是婢女好,大家族的婢女生孩子,还是一件神秘的事情。
沈清菡一阵脸红,低着头,眼泪仿佛在眼眶里打转。
捏着桂花糖蒸栗粉糕的那个小姐的大喊,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这个现在身处皇宫中的婢生子。跟着主母中午进来普遍年龄都比较小,晚上跟着家父进来的会年龄大一些。现在这些小姐公子都是一个年龄层,不用做什么事,无聊的对这种事情非常感兴趣。
就连旁边的小宫女,也偷偷抬眼看沈清菡。沈安嫣作为一个前世二十四岁的人,不免感到幼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沈清菡隐忍,并不说话。一个是不能,一个是不敢。
“行了!”一个爽朗清脆的男声打断了这一切,随着声音看去,一个气质硬朗的少年,面容俊朗,带着遮掩不下的高傲神色,“这有什么好说的,竟然如此无聊吗。我看今天的敛秋宴才是要说的吧。”
沈安嫣寻声看去,原来是林修业!正三品户部尚书之子。虽然说家父是正三品官的在当场所有人里面并不算很高,因为这里还有家里是超品的,或者一品二品的官员子女。但是林修业让人高看他的并不是家里的这些位份,而是其他东西。
户部这个位子就是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的,本来就和“钱”有点挂钩,他父亲又是整个户部的最高上司,户部尚书,凡是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捞了些油水。
而他的堂叔,他父亲的堂弟林志鸿,三代皇商,富可敌国,与皇宫经济来往无比频繁密切。
商人需要权力和地位做支持,官场需要钱来做后盾,他父亲林致峰和他堂叔林志鸿的关系,自小就非常好,林志鸿不出人意料的做了一个非常成功的皇商,林致峰凭借林志鸿的金银一路畅通无阻,比寒窗子弟们更加容易的走进了官场。
林修业从小家里惯着,加上身份尊贵,神色里总是一抹傲气。常人听到京城名少林修业的名号调侃的喊着“钱公子”,一掷千金的他并不在意这个名号,后来上层喊的人更多了,也成了他的外号。
原来是士农工商,但是经过富可敌国的皇商、富商们努力的改革,终于变成了士商农工。虽然大家的旧观念还是很难革新,不过大商人巨额的钱财还是多了许多尊敬。
即使商人位子变高了,门阀世家也不愿与之合流,门阀向来看不起人,何况还是从前竟然排在工农之后的商人。
而且商人及其儿子还是不能入仕途,所以林志鸿自己不能做官,才一力帮助堂哥林致峰。
要说林修业这个人,上辈子和沈安嫣还有点来往,这个人似乎是爱打抱不平,但是又不像是仅此而已。沈安嫣有一次被沈长碧辱骂出门远行掀开车帘,不守闺名的时候,林修业出来说了一声。
但是沈安嫣清楚的知道,林修业此人和沈安嫣不是一路人,毕竟林修业这个嫡长子被家人惯坏了,心思也跟他爹一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