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黎冬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是祁夏璟就顺便将购物袋递过去:“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果然,她说完就感到祁夏璟周身的气压,正肉眼可见的冷淡下去。
男人没有伸手去接袋子,只是黑眸盯着她悬空的手,低声问:“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黎冬点头坚持:“要的。”
“可以。”
祁夏璟后背靠在身后的白墙,双手抱胸,隐隐能看到袖口处藏在黑毛衣下的绷带。
男人总能把话说的直白到残忍:“我们家司机的时薪200,厨师2000,保洁500,昨天的照顾加上这几天你陪罐头的时间,就算减去鞋子的费用,我应该欠你很多钱。”
黎冬吵架永远不是祁夏璟对手,听对方条理清晰地把她的好意等换成金钱,哪怕确实高额,闷堵的情绪也迅速在胸口漫开。
怎么能这么算——
“生气吗,”低沉男声打断思绪,祁夏璟深邃黑眸直直望进黎冬双眼,
“这就是我刚才的感受。”
余光瞥见徐榄从远处走来,祁夏璟站直身体,垂眸望见黎冬被斜射进来的太阳晃到眯起眼睛,默不作声地朝旁边移动,挡住刺眼光束。
“黎冬。”
男人站在背光处,低声唤着她名字,而黎冬终於能抬眼看清祁夏璟表情,以及他五官和侧脸轮廓的线条凌厉,都宛如工匠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只有你觉得你的时间和用心并不值钱,”男人这样告诉他,低声一字一句印在她心上,
“但我从没当成过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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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第一医院的食堂大妈对葱姜蒜简直情有独锺。
於是当祁夏璟端着快被葱姜蒜铺满的餐盘回到座位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掉冰渣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冷着脸拿出来看,发现是未接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方语气一如既往的令人生厌:“你什么时候又和她在一起了?”
本不愉悦的心情雪上加霜,祁夏璟黑眸微沉,毫不犹豫地删除短信、拉黑号码。
再抬眼时,对面的黎冬已经迅速用公筷把调味料挑出去,在徐榄无语和旁人震惊的注视中,旁若无人地将餐盘推回到祁夏璟面前。
然后轻声道:“都挑干净了,可以吃的。”
黎冬身上有一股异於常人的拗劲和专注,从高中时就是,做事很少在意别人眼光。
都说祁夏璟行事乖张不懂服从,但他时常觉得,黎冬才是那个真正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祁夏璟看着纸巾上密密麻麻的葱姜蒜,视线在面前的银筷和瓷杓扫过,最终重新拿起筷子,生疏僵硬地用左手吃饭,夹一半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