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骁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直把人看得焦灼起来。秦郁之抿了抿嘴唇,明明很恼怒,但是心里又堵得慌,不知道在委屈些什么,“不乐意拉倒,以后都别”
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靠近,眼前的光线有了片刻的遮蔽,呼吸下意识放轻,他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秦郁之睁大双眸,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干燥温暖、一触即分,快得像从未发生过。
“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揉了一把他身后的长发,严骁垂下眼眸“听话。”
“谁准你亲我的”秦郁之捧着手机躺在床上,嘴巴不由自主地撅了起来。
他只是想要抱抱缓解一下皮肤饥渴症,凭什么擅作主张地亲他别以为亲额头就不是非礼了啊
不过,他平时动手动脚得好像更过分
在床上滚了一圈,秦郁之把聊天框里的字删掉,重新敲上去“总之,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虽然他上次说不喜欢枪,但对方一枪把那畜生轰开的样子简直酷毙了,不愧为全书最牛逼的大boss
然而一想到小说的结局,秦郁之随即皱起了眉。他不清楚剧情的具体进展,但记忆中两人翻脸应该没这么快。严骁很强没错,可唐宗岭有主角光环,更何况他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再次把要发送的内容删掉,他很想告诉男人“小心唐宗岭的报复”,可是家族之间那些明争暗斗他一概不了解,如果只是单纯提醒又非常没必要。他严骁是什么人既然敢在医院外拿枪指着唐宗岭的脑袋,肯定早已做好了和唐家撕破脸的准备,哪里需要他来操心
还不如关心下他到底哪受伤了呢。
又在床上滚了一圈,秦郁之犹豫再三,终于把消息给对方发了过去。
“要你回来干什么,生意谈完了”
衣衫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即便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男人的坐姿依旧端正十足。他单手揭下肩上的纱布,娴熟地消毒、换药,狰狞的伤口中露出一些粉色的新肉,双氧水浇上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响,他却连眉头也没皱,冷静地通过脑海和年轻7岁的自己对话。
“这笔生意的重要性需要我和你重复么,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耽误正事。”幽深的绿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淡淡道,“我这刀不能白挨,一定要把老东西的人清剿干净。”
“你死不了。”对方回答,“他对我更重要。”
“”严骁沉了一口气,冷声斥责严骁“你不该这样恋爱脑。”
严骁保持沉默。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肯定做到。”轻叹一声,男人的口吻中带上了一丝戏谑,“毕竟我也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一辈子孤家寡人。”
干净的纱布贴在伤口上,他咬住绷带的一端快速缠绕几圈,单手打了一个简单的结,然后再咬紧。
一个平平无奇的死结。
“我只会打这种结,要么就是死结,你将就一下吧。”青年蹲在他身边,拨了拨在他肩膀上滑稽的蝴蝶结,语气担忧,“喂,不叫医生真的没关系吗你不会死吧”
严骁双眸紧闭,因为过度失血和疼痛而面色惨白。冬日的深夜,他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耳畔仍旧响着爆炸般的轰鸣,眼前血雾弥漫,然后被一人的声音和面容渐渐取代
“羽绒服给你,围巾就算了,我也怪冷的。”
“你的属下什么时候来找你啊,我还是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兄弟,你说句话啊。”
“操,我好像听到有人过来了,是你的人吗”
他费劲地睁开双眸,凝神辨认片刻,微微颔首。
“那就好。”青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抱着胳膊一边发抖一边从地上站起身,还打了好几个喷嚏,“我走了,再见。”
严骁没能和他说再见,但是他清楚地把对方的声音和身形全部刻在了脑海里,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忘却。
然而从第三日起,就仿佛有一种离奇的力量在抹除他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无论他如何挣扎,从病床上苏醒之后,都只剩下了一点残存的碎片。
严骁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种绝非源于自身,而是看不见摸不着好像在无形中操控着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冬夜,鲜血淋漓,绑成蝴蝶结形状的绷带
“他给我发了消息。”
脑海里倏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严骁脸色黑沉,听着“那人”明显浸着愉悦的属于恋爱中人的语气“他说,想吃谭记的脆皮鸡。”
“你去给他买。”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严:你的小情儿真难哄。
小严:那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