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再一口
她虽喜欢胡闹, 但又不是不懂事,霍衍山为她好,李书妤心里门清儿。
但她的毒经年累月, 根除非易事。身为唯一了解她的大夫,蔡礼又属那种只要为了李书妤好,哪怕刀架脖子,他配药都不会因为苦而减少分量的老古板。
甚至蔡礼为了药效,别人三碗水熬一碗,他明令要求再缩减成半碗, 苦味可想而知。
蔡礼管熬不管喝,剩下的尽是霍衍山负责, 每每李书妤被霍衍山盯着都只能乖乖把苦咽下去。
喝药喝多了, 如今李书妤想吃糖是真, 牙疼也是真, 可
“吃你,牙就不疼了。”
她眼睛亮的的发光, 里面满是灵动的狡黠, 直愣愣和霍衍山对视。
男人眯眼面无表情, 真想这不是马车,直接把人甩到床上,让她眼中懵懂变不安,然后像昨夜那样去放纵亲吻, 听她在怀里吐气如兰,又只能如浮萍一般, 小腿依附于他。
其实霍衍山是怜惜她的,很多时候克制着不愿想。
只是他家姑娘又纯又欲,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多挠心, 他是吃了蔡礼的药,元精对她不知孕,可他物件又非无用。
食色性也,何况怀里软乎乎的姑娘,他喜欢的很。
李书妤自己把脑袋都凑过去了,他却不给,悄悄拽了拽了他,霍衍山垂眸。
紧接着她便挺腰朝他挂上来,霍衍山眼底漆黑,明知她要做什么却给她借力,不帮忙却也不反对,任由小姑娘在他嘴角嘬了一口。
轻轻一下,退回去弯着眼睛,得意的望着他。
霍衍山不动,因为常年表情清肃,他眼尾的疤都带着几分冷,静看着别人犹如利剑,似要看透人所有的心思。樊青他们根本不敢直视,李书妤年纪小却敢把所有情绪堆积眸子,清透依赖的展示给他。
霍衍山有些想笑,却又忍着冷眉冷眼。
手横过她毛茸茸的脑袋,把人扣过来,贴着她的耳朵缓缓道“李、书、妤,我看你是欠收拾。”
她并没用抗拒,相反疲倦靠着他,平静反驳,又似讲道理“没用啊我都不吃糖了,阿妤这么乖”
霍衍山冷哼一声,咬她道“昨夜那种收拾。”
他稍微坐正,看着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眨,手掌扶着她的后颈。
李书妤是不会躲避他的触碰的,一般不疼的话就如她自己说的,很乖巧一姑娘,她没被人教过这些,但本能脸色涨红还是会的。
“昨夜那种”李书妤想了想,四处环视。
然后语出惊人,“要在这里收拾吗”
霍衍山呆愣,生怕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惊愕,看着她不甚赞同的表情,维持着僵硬看了她半晌,才没好气点她额头道“你个傻子”
她又不会疼,点完了他还是要伸手来揉。
李书妤已经习惯了,对他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秉持着包容。
“你不要老说我傻,万一我真傻了怎么办”
霍衍山懒的理她,现在就想堵上她巴拉巴拉的嘴,忒烦人,于是轻轻一拉,没多少力气却把人拽到怀中。
窗外晚霞正好,夜风徐徐,走过闹市是寂静的山道,有倦鸟归巢。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就你这身子板瞎想什么呢”他捏着妻子的下巴低道“我你都承受不住,再加上这马车颠簸,焉有命在”
“明明是你要收”李书妤下意识反驳。
霍衍山却知道不能让她再胡说下去,“阿妤身子不行,即日起给我每日走够一个时辰,知道吗”
李书妤嗷呜一声,十分抗拒,试图牵他的手,“我会累死的”
霍衍山却不给她牵,“少拿糖衣炮弹来讨饶,我这都是为你好。”说完又在心里补充道,顺便为自己好。
李书妤微微偏头,不知道说什么,他冷静的时候太冷静。
小姑娘坐在边上,穿着湖蓝色裙子,腰间把玩着铃铛,不撒娇竟也不说别的话了。
霍衍山低眸凝着她,格外随意道“你还吃吗”
“吃什么”李书妤一愣,嗓音娇软。
他话头转的快,李书妤脑子根本反应不及。
霍衍山静静看她一瞬,淡淡提醒道“我。”
“你”李书妤不解。
她仔细一想,才想起最开始的话题,和他现在的话联系在一起
“吃你,牙就不疼了。”
“你还吃吗”
“吃什么”
“我。”
这么一想,她明白了,瞬间窜起来,高高兴兴伸手点头。
霍衍山原本维持着神色,被她这么一挂眼底才慢慢淡化了冷漠,他以为她要想不起来了。
这回他没避着,反手牵着她道“这么喜欢”
她就跟着笑,“恩恩,阿妤就喜欢你的。”
她那些沉重的经历,随意换做别人都不可能活下来,李书妤却因病忘记,阴差阳错遇见他。从感念他上辈子的温情,到被他护着愿意靠近,不会喜不会忧的公主,因一人知喜忧,其间不过短短几月。
她恍恍惚惚活了两辈子,却觉得现在能哭能笑才是真正的活着。
如若这人是别人,下场不是像葛睿一样被刺,就是像梅允白一样被扇。
她的喜欢,唯他而已。
她也能感受到,霍衍山对她亦如是。越简单的人,心思越通透,说的便是李书妤这样。
霍衍山被人厌弃惯了,有时候他也怀疑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姑娘,怎会喜欢他她是因为远离兄长,害怕被人欺负所以暂时依附他的吗每每这种念头滑过,霍衍山又想算了吧
她若喜欢权势,他便夺尽权势。
霍衍山想的很好,可一抬头对上李书妤无辜的眼睛,这是世上最干净的宝贝,她有什么坏心思
是他思想卑鄙了。
霍衍山有些愧疚的亲亲她,然后俯身托起她的脑袋,动作缓慢却不失力道的吻上她。
从眉毛到眼睛,鼻子到脸颊,顺着轮廓到嘴巴。
李书妤眼睛一弯,睁着的眼中有碎光滑过。
这是她自己要的,也不扭捏,主动把手环上他。对于喜欢的人,触碰都是一种从骨子里滋生的幸福。
娇躯被男人在怀中收紧,他把人扣的不见缝隙,借着袖子遮挡然后如同昨夜那样,唇瓣相贴,温软辗转,追逐纠缠。
李书妤嗜甜,如今终于如愿,忍不住稍微回应,便被箍的更紧
他浅尝辄止,退出去时两人眼尾都染着红。
她更娇艳些,被他抹去嘴角水光,“够了吗”
李书妤有点舒服了,被这么一问竟坦率道“阿妤要再一口。”
小姑娘乐不可支,声音也沾了蜜,霍衍山不禁笑了。
马车在山道上缓缓前行,辘辘的声音遮住了两人胡闹压抑的声音,天边霞光正好,圆日自山头隐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小道之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出。
梅三抓着缰绳,白衣男子冷目凝着刺杀不,是明杀。
霍衍山的人根本没做任何遮挡,对他明目张胆进行绞杀,梅允白曾以为的此人羽翼未丰,不敢贸然动手,在这场厮杀中简直就像笑话。
他看似牵着李书妤平静离去,实则隐藏了所有阴暗。
在李书妤瞧不见的角落,才露出爪牙,欲夺他性命。
梅三都要疯了,不回头也听见刀戟碰撞,他们带来的人被一路射杀,溅出的鲜血落在他脸上。他手中勒的生疼,侧眸看向衣衫染红的梅允白,忍不住问“驸马,您不该来”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