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不装,怎么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实在装不下去了。
许供春的手指撩人,解衬衫的扣子,非得把手指伸进去,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皮肤。
她蹲在沙发边儿上,他衬衫上边的扣子太高,碰不到,就微微起身,继续向上解纽扣。
胸也跟着若有似无地碰到他手臂。
唐铳深呼吸着,按住她柔软的手,「行了。」
许供春撇嘴,「天天一副我干什么你都默许的样儿,这就反悔了?」
唐铳:「……」
行吧,不阻止了。
唐铳摊开手,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然而,许供春再解开一颗扣,唐铳就抬手系上一颗扣。
解开一颗扣,系上一颗扣。
许供春皱眉道:「你还是喝的少。」
唐铳:「喝的再多,我的理智也是清晰的。」
许供春点头道:「是,你们军人,自制力都很强。」
她说着,忽然抬脚,跨坐在他身上,还晃了晃腰。
唐铳呼吸变得粗了,拧眉道:「麻烦帮我倒杯水,口渴。」
许供春自然是拒绝,「麻烦帮我揉揉腰,腰疼。」
唐铳:「……」
双手按住许供春动来动去不老实的腰,「行了。」
许供春点头道:「行吧。」
不晃腰了,又抬手继续解他的扣子。
唐铳按住她手,「非要看?」
她固执道:「要看。」
唐铳思忖片刻,放开她的手,「别哭。」
「我哭?真以爲我多稀罕你呢?」
许供春解开了他全部的柚木竹纹纽扣,向两边拨开。
露出了他坚硬的胸肌。
也露出了他心脏左边的疤痕。
那是一个很丑的疤,和周围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不同,它顔色很深,丑陋的皱在一起。
目光很难停留在那上面一秒钟。
太丑,丑得她眼睛疼。
唐铳抬手覆到她眼睛上,轻叹道:「说了别哭了。」
许供春的睫毛刮着他的掌心,湿漉漉的。
湿热的眼泪粘落了他一掌心。
她嘴硬:「我没哭。」
开口却满是哭腔。
许供春今天那句「你在哪儿」,她问的后悔了。
乔子执说的那些话,他硬气,他血性,他保家卫国,说的半点不假。
他在她生命里缺席的时间,他在保家卫国。
她明知故问的那句埋怨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军嫂。
虽然……她根本不算是军嫂。
许供春掰开他的手掌,满面泪痕,哽咽着问:「究竟怎么伤的?」
唐铳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抆她的泪,可越抆越多。
甩开他的手,「我问你话呢!」
唐铳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只能告诉你是出任务时受伤的,其他不能说,签了保密协议。」
「你已经退伍了!」
「我仍然是个军人。」
许供春不说话了,垂着脑袋,不言不语,乖的不像她。
唐铳半弯着腰,低许供春半个脑袋,仰头看她。
嘴唇儿被她咬得变了色,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无声地哭着。
唐铳心跟着一紧,「对不起。」
许供春仰头躲开他的呼吸。
许供春抬起头,唐铳便直起了身,俯首看她,「许叔出事的时候,你吓坏了吧。」
许供春装聋作哑,再次低头。
沉默,冷暴力。
唐铳很有耐心,她低头,他就弯腰仰头,追着她的潋灩的泪光。
叹道:「对不起,我爲许叔手术的时候不在你身边道歉。」
顿了顿,唐铳又软声说道:「也爲我缺席的那六年道歉。」
许供春动了动嘴唇,终於扁着嘴说:「我不喜欢听道歉的话。」
她想要的是他的解释,不遗巨细的解释。
唐铳却给不出解释。
他当时推开她,确实是做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
他们特种兵,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也就算了,每次出任务都是跟死神较劲儿,他已经有许多战友殉职,尤其是又碰上盛文叶和他女朋友的事,他怕许供春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