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糖罐子里的爱情 烤糖 2463 字 4个月前

第 27 章

几十种想法顺着大脑的神经,同时钻向许供春的第一反应神经,最后三种想法幷驾齐驱跻身入围:

把手机扔了,或者砸了,最好是直接黑屏。

於是许供春就真的那么干了,按下侧边键的静音,等待来电提醒结束,立即调出飞行模式。

意义上和以上三种没差。

许供春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心虚到口干舌燥,想喝水。

沈砚这时将杯推到她面前,他似是神算子老道士,语调平和,「唐铳的电话,最好给他回拨过去。」

不问谁打来的电话,也不问她爲什么不接,就轻描淡写的建议。

许供春不想说谎,可说实话会吵架,她也不想吵架,太累了。

拌拌嘴还可以,然而她和沈砚吃饭这件事,好似又不仅仅是引起拌嘴的程度。

许供春接过茶杯,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他神通广大,找我也不会是大事儿,他都能解决的,没事。」

许供春转身继续对沈念安道:「一五年,单上海,就关闭了二百多家艺术品拍卖行,如果你想五年后开自己的艺术品拍卖行,你得先想清楚这里边儿的风险。①」

沈念安:「可是这个行业,只要还有艺术品,就不会饱和吧?」

许供春:「这个行业不会衰落,但拍卖行的数量现在已经过剩了,现在的情况是小拍卖行经济实力差,贋品太多,完全是被大拍卖行吊打的状态。如果同一件真品,放在大拍卖行拍卖就会比小拍卖行拍卖的成交价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小拍卖行的利润太低。如果你要开大拍卖行,你的人脉就要足够强,才有足够的市场号召力,有实力的藏家和买家才愿意和你合作。②」

许供春想到唐铳,两年时间迅速崛起成爲业内大佬,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烦躁。

许供春随手按下手机屏幕,看到左上角白色的小飞机,觉得更烦躁了,食不知味,甚至空气都好像变得很糟糕。

沈念安成长的环境,让她自小知道察言观色,注意到自从那通电话起,许供春就反复按手机,反复深呼吸。他们交谈之间说的唐铳,怕就是把她哥打败的人了。

又聊了十分钟,许供春的状态也没有好转,沈念安知趣地起身道:「供春姐姐,我去下洗手间,你去吗?」

许供春立即跟着起身,拿起手机往外走,「我陪你。」

沈念安进了洗手间,许供春走到转角,关闭飞行模式,按下未接来电的第一个号码,拨过去。

接通后,沉默。

两厢沉默。

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

唐铳压抑吐息的气流顺着无綫电磁波呼到她耳边,仿佛带着滋啦滋啦的电,电的她左耳发麻,连左半边脸都麻得僵硬。

许供春轻咳了一声,「那个,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是要来接我吗?回启安?」

唐铳仍旧沉默。

沉默的让许供春不停地舔嘴唇儿,脖颈出了汗,她撩起长发,呼扇呼扇地用头发做自然风,吹脖颈的汗。

唐铳终於开口,嗓音低沉,「家里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叫人过去取。」

许供春:「……」他怎么知道她不在家?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住三十层,抬手要按电梯,但电梯数字屏幕灭了,停电了。

心往下重重一沉。

唐铳低沉的嗓音没有半分改变,又道:「这家的鳕鱼和汁烤鳗鱼味道不错,和沈砚妹妹多吃点。」

许供春:「……」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身后走来物业人员,告诉她电梯不仅停了,更是要停一个星期。

心彻底沉了下去。

许供春僵硬地转身,瞪大了眼睛四处寻他。

他看见她了。

知道她和沈砚一起来的了。

但是却没寻到他的影子。

许供春声音发紧,「你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你。」

唐铳声音无波无澜,「已经走了。」

唐铳和何斯野正在日料店的地下停车场。

俩人面前停着辆黑色巴博斯。

沈砚的座驾巴博斯。

大夏天的,何斯野里边儿穿着竪领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但脖颈上还是有大小吻痕未遮掩住,整个人都是吃饱喝足的餍足的爽劲儿。

何斯野抱着肩膀,斜斜地倚着车,歪头笑道:「供春妹妹多有意思,跟沈砚吃饭就吃饭呗,还关机。」

唐铳身体立得笔直,一双冷锐的黑眸死死地盯着沈砚的车。

何斯野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建议道:「你弄死许供春那个姑奶奶小祖宗吧,真的,我求求你了,我帮你买绳子。」

唐铳面部綳得死紧,綳得太阳穴直跳,咬肌微不可见的磨动,口腔里有「咯咯」的响声。

何斯野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嚓」的一声打开打火机,吐出缭绕烟雾,侧头问唐铳,「别站夜岗似的了,放松点儿,要来根烟不?」

唐铳向后撤了半步,冷道:「烟味儿别他妈的熏我身上。」

何斯野一声哂笑:「可得了吧,一会儿供春妹妹肯定得躲着你,还自作多情的怕她闻着你身上的烟味儿?」

许供春在外面深呼吸调整情绪,过了五分钟,才迤迤然地返回包厢。

沈念安正是大三暑期,开学大四,一直在兼职拍卖会的托儿,想去启安她公司实习,在她身边学些东西。

许供春刚和唐铳通完电话,脑子可能是抽了,当下便一槌定音,「你若是方便,就晚上和我一起回启安?明天带你去公司看看?」

沈念安兴奋道:「供春姐方便吗?你方便我就没问题。」

许供春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找死,仍面不改色地笑着点头道:「方便的。」

一小时后,许供春带着沈念安,一同坐上唐铳的车。

司机唐铳始终不发一语,许供春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心虚和道歉的,可胸腔里包着的心脏跟跳绳比赛似的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