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朝盯着林啸鸣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真没事,稍微放下心来。
“幸好早上把阻隔石和白噪声装置都收起来了。”被吓了这么一遭,陆烬朝也没了睡意,“我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意料之中回答,林啸鸣一点都不挑,相当好养活,陆烬朝琢磨着做什么饭好,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为了照顾哨兵味觉,这一阵陆烬朝做饭都相当清淡,哨兵特质让他们注定无法吃辣,陆烬朝也就只能在食堂里才能过过嘴瘾。
林啸鸣虽然不说,却也都看在眼里。
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细心照顾着了,他向来不是个情感外露人,能做也只有教给陆烬朝更多有关哨兵向导知识,尽可能帮他适应觉醒后生活。
之后十几天里陆烬朝都分外紧张,生怕类似搜查会再一次发生。
好在没有,在经历过全城地毯式搜寻,圣所仍然没能找到一个月前逃走燃血哨兵。
陆烬朝有足够理由相信“林啸鸣”并非哨兵真正名字,他心思如此缜密,显然打算和过去那些一刀两断。
既然林啸鸣不提,陆烬朝也就不问,至少现在两人处在相互扶持统一战线上。
“陆医生陆医生在吗”
诊台护士急急忙忙推开办公室门时,陆烬朝正在换下白大褂,准备下班回家。
已经是晚上八点,同一科室其他人都已经走了,陆烬朝刚设计完一台难度很高心脏瓣膜手术,才留到这个时候。
“急诊送来了三个车祸伤员,受伤相当严重,可能需要手术,于医生叫您赶快过去”
“我知道了。”
陆烬朝立刻重新把白大褂穿回去,快步走出办公室,乘坐专用电梯,迅速前往东区一层急诊部。
类似状况时有发生,陆烬朝之前实习期在急诊干过三个月,和急诊医生关系都非常好,加上技术过硬,如果出了事一般都会第一时间叫他过去。
刚一走进急诊就嗅到了浓郁血腥味,就连走廊上都洒着零星鲜艳血迹,护士们快步行走着,不断运送着各种器具药品和化验单,在输液架挂上血袋。
“陆医生来了”不是谁喊了一声,迅速有护士过来,将他引到于辉身边。
戴着眼镜医生正俯身查看鲜血淋漓伤员,面色凝重。
“情况怎么样”陆烬朝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护士过来,用剪刀熟练剪开伤员胸前被血浸透衣服,在他胸膛之间,卡着一块三十厘米长不规则金属块。
“车门变形卡在了他胸口间,切割过程中造成了二次伤害,离心脏很近,应该伤到了血管,必须尽快开胸。”
于辉语速快得像字词烫嘴,他猛然直起身,扭头对着空气大喊“肾上腺素还有血袋,快点拿来”
陆烬朝短暂地看了眼,抽身去看旁边床上另外两个伤员,他们受伤程度有过之而不及,其中一人被两根钢管从后背贯穿,另一人胸腔直接瘪下去,不断有血沫从口鼻里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三个全都是胸腔严重受损,必须进行手术,粗略来看每个人手术都难度极高。
车祸惨烈程度可想而知,陆烬朝扭头对护士道“这是什么车”
“建材运输车和轿车对撞,钢管因为惯性直接穿透了驾驶舱隔层”
又是一名护士过来,将一叠x光片塞进他手里,陆烬朝飞快翻过,大概清楚了三人现在状况。
看到最后一张时,旁边胸腔瘪下去青年突然睁开眼,喉咙里发出痛苦荷荷声,他双目凸起,双手紧抓住床单几乎要将布料撕烂,青筋从皮肤上恐怖地暴突而出,更多血从鼻腔里喷涌,溅上陆烬朝白大褂衣角
陆烬朝精神领域中,突然亮起了一点光,那点光是如此微弱,如同在风中飘摇,下一秒就会熄灭。
他愣了下,旋即一抬手挡住正要为他注射肾上腺素护士“等一下这人是个哨兵”
“哨兵”于辉大惊,“快快拿镇定剂和向导素今天哨兵科是谁在值班”
“许云菲医生我这就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