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终于消失在视野中,巡逻的保安走了,将无边尴尬留给了树林里的两个人。
林啸鸣松开揽在陆烬朝腰间的手,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低声道“没事了。”
陆烬朝“嗯好。”
他低头整理衬衣下摆,林啸鸣手指留下的触感还残存在腰间皮肤上,热热的。
深夜,小树林,两个人,躲躲藏藏,很像在偷情。
真的太像了,甚至说偷情都不一定比他们俩刚刚干的事情刺激。
陆烬朝深吸口气,决定选择性忘记林啸鸣慌张之下撞他的那一下。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很尴尬了,如今两人好不容易心照不宣地就此不提,就别让局面变得更加难为情了。
“好险。”他拍着胸口道,“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是我走神了,没能提前听到他过来的声音。”
黑暗之中陆烬朝有点看不清林啸鸣脸上的表情,只听他略微沉默了两秒,才轻声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去之后坚持做一下拉伸,把柔韧度练得高一点,对以后有好处。”
陆烬朝应了声好,他也确实累了“那你快回去吧,我在这里看你过去。”
林啸鸣笑了一下,回到他落下的那个位置,在陆烬朝的注视下,哨兵后退两步,迅速助跑,在身形跃至最高处的瞬间脚尖在墙上蹬了一下,生生又将自己拔高了一米多,双手成功抓住了墙头,爬了上去。
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五秒,简直要用行云流水来形容,林啸鸣的每一个动作里都透露着无以言表的美感,和他的不协调完全是两个极端。
陆烬朝都看呆了。
林啸鸣蹲在墙头,朝他挥了下手,陆烬朝回过神来,不禁露出微笑,仰着头用力摆摆手。
林啸鸣跳下,来到哨兵学院这一边,云津也跟着飞了过去,陆烬朝在墙根处等了一会儿,隐约感觉到脑袋和后背正在被触碰。
一墙之隔的
林啸鸣正在抚摸落在他手臂上的云津。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陆烬朝深吸口气,长长呼出来时忍不住颤抖。
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宿舍有可能会关门,云津重新腾起,回到陆烬朝这边,白色的身影没入树林,陆烬朝晃了晃脑袋,迈开步子。
卡在大楼关门的最后时刻回到宿舍,陆烬朝去冲了个澡,躺到床上,仍然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
林啸鸣教他的那些技巧和训练动作已经被挤跑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后那一系列意外。
按在他肩胛处的手掌,不断向下施加力道,他在呼吸不畅中感受到掌心的热度,听见对方声音低沉地发出指令,哨兵就站在他身侧偏后的位置,因为莫名的意外直接撞上来,将他顶了一个踉跄。
然后是捞在腰间的手,林啸鸣正处在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过渡时期,身上混合着未脱的稚嫩和迷人的成熟气息,他五官本来是相当英朗明亮的,却因为眉眼间若隐若现的阴郁显出别样味道。
陆烬朝的脸有点发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大半夜竟然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一直都把林啸鸣当做弟弟看待,对方全身上下早就在擦身时全都看了个遍,但那时候他心如止水。
就算之前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没想过什么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有课呢
陆烬朝翻了个身将被子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今天做了很多运动,他非常累,很快就睡着了。
但许久未见的梦境在这个夜晚悄然降临。
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热度如此鲜明,相互触碰带来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梦境中竟然可以如此细微,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清晰感受到按在他后背和腰间的手。
鼻尖相触,脸颊相贴,将脸埋进对方肩窝里,就像曾经矿场的风暴中,他闭着眼趴伏在宽阔的后背上。
陆烬朝昏昏沉沉地醒来,微亮的光从窗帘后透出,已经天亮了。
梦
境的记忆迅速消退,很快陆烬朝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春梦,他在床上呆呆地躺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低头去看。
好吧。
毕竟二十四年来一直单身,陆烬朝对生理反应相当坦荡,并不会刻意回避什么,他稍微收拾了一下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去浴室。
而另一边,哨兵学院。
终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唐沢龙太郎顶着一头乱发,眯着眼睛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林啸鸣竟然在洗床单。
唐沢龙太郎瞬间瞪大眼睛“洗哇原来你也会这样”
林啸鸣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气压很低,不知道是因为早起还是因为要洗床单“什么叫我原来也会这样。”
“因为你长着的就是一张断绝情欲的脸。”
林啸鸣用脚把卫生间的门带上,将龙太郎关在外面“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不过说实在的,你每天训练量那么大都不够消磨精力的吗我之前最拼的时候累的和狗一样,什么反应都不会有。”
卫生间里沉默了一瞬。
很快林啸鸣拿着拧干的床单开门出来“你说得对。”
唐沢龙太郎一头雾水“什么”
林啸鸣“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训练量还不够,最近确实偷懒了。”
龙太郎
偷懒
你昨天不还出去训练到大半夜才回来的吗这是哪门子偷懒
无以复加的震惊中,唐沢龙太郎喃喃道“你是魔鬼吗”
林啸鸣不再说话,去阳台晾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