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琮将怀里的妻子拥得紧紧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头一回这般不舍。以往他不恋家,喜欢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可眼下,却当真有些想安定下来。二人成亲不到半年,眼下她又是双身子,叫他如何放心?
陆琮道:「东夷频频犯大周边境,先前日子,皇上沉思熟虑一番,觉得不该一味忍让,这才命我想个周全的计画,给他们致命一击。璨璨,我会早些回来的……」
她是晓得的。若是她记得没错,陆琮这回一去,怕是到腊月才会回来。一想着那回,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陆琮,顿觉揪心,赶忙道:「我哥哥也会一起去吗?」
陆琮点头:「你哥哥资质不错,可凡事需要实战,这回也会一道去。」他知道她担心什么,遂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哥哥的。」
姜令菀道:「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亲哥哥,我都担心的。琮表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哥那边,她得想好好同他说说,叫他凡事别莽撞。至於要告诉陆琮的事儿,她得想个法子才成,不然无端端的告诉他,东夷会设下埋伏,而且他哥哥因性子鲁莽中了埋伏,这等荒诞之事,她不好就这么说出口了。可只要陆琮能信上半分,以他的经验和头脑,肯定会有所防备的。到时候,他和哥哥都会平安无事。
她不能阻止他去,却能提前告知他战事凶险之处,让他和哥哥平平安安回来。
陆琮听了心下欢悦,低声道:「我知道。」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璨璨,所以今晚……我可以留下睡了,是不是?」
还说呢。
姜令菀气鼓鼓道:「那你以后不许瞒着我。若是再敢——」
「不敢。」陆琮忙道,「绝对不敢了。」
还真是识相!
姜令菀哼哼了一声,便抱着他睡着了。
次日,陆琮一大早便出门了。
姜令菀约了陆宝婵一道去买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前段日子宝婵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眼下见她终於振作起来,她这个当嫂嫂的,自然欢喜。
·
陆琮穿着玄色骑马装,骑在马上练习骑射。
太子今儿兴致不错,遛马慢悠悠走到陆琮的身边,听说他媳妇儿有孕了,作为过来人,自是有些幸灾乐祸——媳妇儿怀了孩子,有些事情就不能做。怪不得每天都这么早来校场了。精力旺盛,闲得慌呗。
太子翻身上马,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登时弓如满月,「嗖」的一下,箭中靶心。
太子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陆琮。
却见陆琮不声不响一箭射了过去,轻轻松松将他射在靶子上的箭劈成了两半。
晓得自个儿骑射不如他,太子耷拉着脑袋,之后却越发勤奋的练习起来。
比不过陆琮也就算了,最可悲的是连媳妇儿都比不过。
因前几日太子和薛峥射箭输得极惨,为了挽回一点当夫君的尊严,太子这几日才日日练习,甚是勤奋刻苦。
练了一会儿,太子觉得胳膊有些酸了,这才歇一会儿,侧过头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陆琮,忽然瞧见他薄唇之上有一道极明显的伤痕……是被咬得。
太子脱口而出,问道:「你嘴怎么了?」
可下一刻突然明白——除了陆琮他媳妇儿,谁还能咬到他这处?
陆琮缓缓转过头,眉眼忽的柔和起来,之后抬手用指腹抚了抚,嘴角一翘道:「家里那位太淘气。」
有什么了不起的!
太子心里闷哼了一句,不愿和陆琮继续这个话题,只认认真真练习射箭。
到了晌午,太子一回宫,便急急忙忙朝着延寿宫跑去,看着架势,仿佛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沿路宫人安静退至两侧,恭敬行礼,生怕耽误了太子爷的大事儿。
刚进殿,太子便见薛峥正拿着拨浪鼓哄着俩小家伙,笑吟吟说着话呢。太子瞧着薛峥今儿心情不错,赶忙跑过去,坐到薛峥身旁,脑袋一凑,往她的怀里拱。
他眼眸亮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兴奋嚷嚷道:「阿峥阿峥,赶紧朝着这里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