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眉微竖,家怡霍地站起身,语速飞快地质问:
“……你从后面猛冲过去,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狠狠勒住梁丰实脖子。
“喝醉的人反应很冲缓,肢体控制力也弱,当时的梁丰实即便比你年轻,比你高大,却也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你将他向后拖拽,勒紧他的脖颈,几乎是依靠他自身的重量,将他勒死。
“黑暗中,你靠着大楼侧壁,和梁丰实一道隐在黑暗中。
“你一动不动地看着梁丰实双脚不断踢蹬,地上泥土翻飞,使你不得不眯起眼,微微扭头避免沙土眯眼。
“他用力抓挠脖子上的绳,抓到指甲翻起,脖颈处被自己挠得鲜血淋漓……
“我说的对不对?”
刘旭杰骇得瞪住易家怡,眼神慌乱,茫然无措。
当家怡全部讲完,他已是脸色惨白,整个人完全失去之前的从容和理性,变成一只惊弓之鸟。
家怡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绕过椅子。
刘旭杰立即吓得向后紧靠,背被撞疼了也顾不上,眼睛死死盯着易家怡,不敢眨眼,不敢稍移。
家怡却不是要靠近他,而是转身到直录摄像机前,打开了收声按钮。
再次转过头,她看着刘旭杰,开口问道:
“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赵东生并没有叫计程车,你到底是以什么理由,顺利进入到赵东生家里呢?”
家怡直望刘旭杰的眼睛,站在原处,并不急着催促,只是耐心等待。
好半晌,理性被击溃的刘旭杰才轻颤着嘴唇,开口道:
“赵东生和太太的婚姻很自由,他们各自生活,并不做太多交流。我没事就去赵东生家附近打转,有时开着计程车,有时不开。我去赵家佣人常去的菜场,跟着佣人逛菜市场,听佣人与菜贩或者肉铺档老板聊赵家的事。还有,我跟踪赵东生和赵太太……我可以确定,赵东生和赵太太做事,都不太会跟对方汇报。
“那天,我……我按门铃后说是赵太太雇的司机,来取赵太太遗落的一盒颜料。
“22日……晚上赵太太在赤柱写生不回家里住,赵东生是要去情人家过夜的,他肯定不想被太太问东问西喽,也一定不愿意跟太太过多废话,会……会担心会影响自己的春风一度嘛,当然不会给太太打电话求证。
“所以就让我进门稍等,他去赵太太房间找我说的颜料,然后……就……你都知道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哇?
“谁…谁告诉你的啊?
“是谁啊?”
刘旭杰神经质地东张西望,仿佛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家怡淡淡笑笑,“你说什么啊?我说的这些,当然都是根据法证科、法医部提供的证据,做逻辑推理得出的结论喽。”
“不……不可能!”刘旭杰皱紧眉,瞪着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