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屹靠在墙上,唇角勾起,凤眸荡漾着教人看不懂的光泽。
元武找过来,看到主子这模样,心跳微微漏了几拍,也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
……
霍姝让艾草准备好醒酒汤后,虽然很想亲自送过去,但却没机会了。
艾草见状,心里非常感激此时派人过来叫走她的虞老夫人,就怕她一个不注意,这姑娘又去爬墙会未婚夫,虽说已经定亲了,但要避嫌啊,哪有姑娘像她这样为了看未婚夫,在这种日子里偷溜去爬墙的?
当下艾草非常积极地对她道:「小姐您去忙吧,交给奴婢,奴婢一定会送过去的。」
霍姝只得将它交给艾草,去寻外祖母。
天色稍晚,靖安侯府终於将今日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一一送走,热闹了一天的靖安侯府终於归於平静。
翌日,霍姝开始清点及笄礼这日来观礼祝贺的宾客们送的礼单,五夫人作为霍姝名义上的母亲,少不得带着小女儿霍妙过来帮忙。
看到那一连串礼单,五夫人眼睛都移不开。
她这副样子,让霍妙颇感羞耻,忍不住小声地唤了一声,「娘……」
五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觉得这女儿变了,自从上元节她大病一场后,这女儿就变得沉默寡言,特别是对上霍姝的事情,总是能避就避,一副怕了这继姐的模样,让五夫人气得要死,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不过女儿怕霍姝,她可是不怕的,要是她不积极一点,以后女儿出嫁后,那嫁妆定然少得可怜,老夫人就算喜欢女儿,能补贴得了多少?
礼单上的东西太多,有些放在专门的库房里,需要五房的人去清点。
靖安侯夫人让她身边的嬷嬷拿着钥匙去开库房,然后就站在那里看着,这让五夫人非常恼怒,觉得靖安侯夫人这是防着她呢,就去春晖堂寻老夫人说嘴。
「大嫂对姝姐儿可真是尽心,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才是姝姐儿的嫡母呢。」
霍老夫人神色有些疲惫,昨日的及笄礼热闹了一天,她没有歇息好,导致今儿精神不振,脑袋彷佛在嗡嗡作响,这会儿听到五夫人的抱怨,那股怒气怎么也压不下来,当下喝斥道:「若非你不争气,她用得着这般防着你丢脸么?要是让虞家的人知道你贪图姝姐儿的东西,指不定要如何看咱们家的笑话,你还好意思说?」
五夫人脸一阵红一阵青,忍不住辩道:「娘,我、我哪有,姝姐儿和妙姐儿好歹是一个爹的亲姐妹……」
「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是亲姐妹!」霍老夫人一双眼睛严厉地盯着她,「你好歹是五房的夫人,这府里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你别拿妙儿当借口,妙儿长大了,府里自有她的一份嫁妆,不需要你来操心。」
五夫人被说得羞恼之极,再也坐不下,灰溜溜地回了五房,自是一番伤心。
霍老夫人沉着脸,不像以往那般护着她,如今虞老夫人回京,那老妇指不定在盯着霍家的笑话,霍老夫人哪里能让她看笑话?她自是知道这娘家侄女兼儿媳妇的德行,可这是她娘家的侄女,如果连她都不护着,岂不是让娘家丢脸?只能在这期间,多盯着。
霍老夫人疲惫地揉揉额头,却不想丫鬟慌慌张张地进来,一脸焦急地道:「老夫人,永郡王府那边传来消息,世子妃……恐怕不太好……」
霍老夫人乍然听到这消息,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觉得头昏眼花,人就这么闭眼倒下了。
霎时间,春晖堂里一片慌乱。
……
霍姝听说老夫人因为大姐姐霍婷之事而病倒,十分惊讶,等见到哭得眼睛都红肿的霍妍时,面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难过。
霍妍搂着她,哭得声嘶力竭,「大姐姐、大姐姐……太医说,大姐姐的身子许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让我们作好心理准备……」
霍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她一起坐。
霍妙、霍娟等人听到消息,忙去丽妍院看她,见霍妍哭成这样,心里都十分难过。
直到霍妍歇下,姐妹们才离开,心情都有些沉重。
霍娟和霍妙走在一起,就听到霍娟说道:「九妹妹,大姐姐病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后如何,真哥儿他们还这么小……」
霍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见霍娟脸上难过中压抑着的一丝兴奋,心头一个咯登。
等她们去春晖堂给生病的祖母请安,见祖母神色恹恹的,为大姐姐的病而难受,霍妙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微微晃了下。
「九姑娘怎么了?」旁边的丫鬟担心地扶住她。
霍妙见屋子里的人都看过来,定了定神,勉强道:「我没事,就是担心祖母。」
霍老夫人靠坐在弹墨迎枕上,看着床前几个姑娘,忍不住叹气道:「你们大姐姐如此年轻,哪里想到会病成这样,都怪那……」她忙忙闭了嘴,继续哀声叹气,「也不知道以后真哥儿几个怎么办。」
「祖母,您要保重身子,不然大姐姐知道到了,心里也会难过的。」几个姑娘忙劝道。
霍老夫人应了一声,目光在床前的几个姑娘身上掠过,特地在霍妍和霍娟身上转了下,很快又移开了。
只有霍妙看得分明,心头越发的忐忑。
虽然永郡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并不好,靖安侯府除了频频派人去探望,送些药材外,也无能为力。是以今年的中秋节,因为霍婷的事情,靖安侯府过得并不隆重。
中秋节过后几天,卫国公府终於派人过来商议两家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