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盏茶,又聊了会儿,二太太方才带着两个姑娘离开了。
霍姝端着茶,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不知道这位二婶今儿过来干什么的,难不成就只是带两个女儿过她这儿来喝茶的?
霍姝闹不明白,便没再关心,晚上聂屹回来后,就将这事情告诉他。
聂屹顿了下,见她睁着一双清清澈澈的眼睛看过来,一脸奇怪的模样,心知虞老夫人虽然将她教得很好,可到底虞家的情况特殊,人口也过於简单,不像京城的那些勳贵之家的复杂,导致她对很多事情没有深刻的认识。
当下聂屹将她搂到临窗前的炕上,仔细和她说道:「今儿只怕不是二婶自己要过来的,是二叔让她过来的。」
「啊?」霍姝愣了下。
「二叔极疼二房的庶女聂思,反倒是二婶生的女儿聂慧不太看重。你知道的,聂思明年就要及笄了,二叔想为她寻门好亲事,但是庶女比不得嫡女,二叔生怕委屈了她,所以想让她和你多亲近,沾点光呢。」
霍姝不仅是长房媳妇,将来卫国公府的宗妇,还是世子夫人,而且与四公主、安阳郡主皆有交情,宫里的皇后时不时有赏赐,在这京中的风头可不低,只要有点心的人,都明白和她交好有利无害。
霍姝听了,终於明白今儿二太太那不自在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聂思那时候还是一副沉默清冷的模样,让她也没看出什么来。
「这可真是为难二婶了。」霍姝顿时有些同情二太太。
二太太是个性子软和之人,聂慧和她的性子差不多,偏偏丈夫疼宠庶女,一心一意要为庶女谋划,二太太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不舒服。只是她的性子软和,就算她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反对,只好带着两个女儿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霍姝问道:「二叔这样……祖父祖母不管么?」宠妾灭妻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传出去要被人笑话不说,还会成为被人攻诘的把柄。
「祖母身体不好,心有余力而不足,祖父一个大男人,不好插手儿子房里的事情。而且,二叔宠个庶女罢了,却没有做得太过份,便由着他了。」聂屹解释完,对她道:「二婶和三婶她们,若是来了你就好好招待,要是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直接拒绝便是。」
霍姝听了点头,「你放心,我不蠢。」
聂屹听了止不住想笑,她是不蠢,但是偶尔思考方式有点儿奇怪,让人有点想笑罢了。
等到永平侯府的大喜日子,霍姝和二太太、三太太一起带着聂家的几个姑娘一起去永平侯府喝喜酒。聂屹因为要在宫里当差,所以没有一起去,等到吉时后,才会从宫里过去。
路上,三房的两个姑娘聂慈聂悠一起挤上霍姝的马车,聂慧被霍姝叫过去,只剩下聂思清清冷冷地跟着二太太。
二太太见她沉默的模样,也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说什么。
「哎,二姐姐,怎么不叫大姐姐一起?大嫂的马车宽着,可以一起坐。」年纪最小的聂悠笑眯眯地对聂慧道。
聂慧腼腆地看了霍姝一眼,轻声道:「我叫了,大姐姐自己不来。」
聂慈哼了一声,撅着嘴道:「大姐姐一向是个识大体的,没人叫她,她自是不会来。不过,二叔要是知道,又要心疼她,届时二婶和二姐姐少不得要受责骂。」
聂慧听了,脸色白了下。
霍姝当即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下,笑道:「不会的,二叔是个明理人。」
聂慧听出她的安慰,脸色方才好一些。
聂慈和聂悠看她的模样,一脸恨铁不成钢。她们都是嫡出,自古以来嫡庶就是天然对立的敌人,虽说不至於彼此仇视,但平时也不怎么亲热,加上公府的姑娘少,就只有她们姐妹四个,唯有聂思是庶出,在姐妹俩个看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偏偏聂思在二房得宠,将聂慧这个二房嫡女压在下头,姐妹俩个自然更不忿了。
有姐妹几个在叽叽喳喳地说话,等到达永平侯府时,霍姝已经从这几个小姑子中听说了不少二房三房的情况,印象也更为直观深刻。
来到永平侯府,见到穿着一袭崭新的殷红色仙鹤瑞草五蝠捧云褙子的永平侯夫人。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她的笑容爽利,看谁都是一副喜悦的模样,见卫国公府的人到来,笑盈盈地迎上来,亲切地拉着霍姝的手,笑道:「许久不见,姝儿模样出落得更漂亮了。听说你和玲儿感情不错,以后她嫁过来,也要劳烦你提点。」
虽说永平侯夫人这是高兴,可这话听着就有点太露骨了。
霍姝和那位仙子表姐可处不来,感情好的是葛琦才对。不过今儿她也没有扫兴,只是应了一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永平侯夫人虽然想和她多说几句话,但是还有其他客人,只好遗憾地让人带她们去女眷歇息的花厅喝茶,等待吉时到来。
来到花厅,霍姝一眼就看到靖安侯府的女眷。
今儿永平侯府的世子娶妻,靖安侯府的人自然要过来讨杯喜酒喝的。不过霍姝发现,大伯母靖安侯夫人并不在,来的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以及霍娟、霍妙等人。
霍姝与二夫人等人打了声招呼,看了看,就坐到霍妙身边的位置上。
因她如今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不一般,所以霍姝到来时,在场大半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等她坐到霍妙那儿时,霍妙也成为人群注目的焦点。
自从霍姝回京后,霍妙在靖安侯府的地位就慢慢地变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注目,此时被人看得头皮发麻,不过她也不敢质疑霍姝的决定,默默地由着她坐在那儿,浑身都有些僵硬。
在霍姝问了她一句时,霍妙突然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