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娘微微掩嘴,「那还要你们做什么,撤了得了。」
老太太真是越想越气,这犯了她儿子的八字不说,连她的宝贝孙女都要跟着受累,这算什么感情好,没规矩倒是真,下人的事让主子做,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要不是儿子坚持,她哪里拉的下面子让个商户家的女儿进柳家大门。
耳边贺嬷嬷还在念叨,念得她心里不舒坦,「将二太太叫来。」
下人忙去请,因在外头,前话听得不清,等到了聚香院,便传成了柳定义来了家书,老太太让她过去。
李墨荷惴惴不安往那边走去,柳雁因要穿鞋穿衣,慢了些。
进了老太太屋里,见屋里气氛不对,李墨荷先跪安,老太太说道,「听说你将下人的事给雁雁做?」
李墨荷吃了一惊,正要说是谣传,一想莫不是指的是关窗脱鞋的小事。可就这一瞬思量,老太太已认定了管嬷嬷说的不假,喝声,「你糊涂了,这种粗活怎可让雁雁做,雁雁从小到大都被老身捧在手心里,哪里做过那些事。自你进门,家宅不安,想必是不祥,去佛堂诵经,去去晦气吧。」
李墨荷愣了愣,完全不知为何遭了横祸,不是说来了家书么?怎么罚她了。可老太太开口,已有仆妇来押,她也只好往佛堂去。出了门,就见柳雁往这跑,忙让她跑慢些。
柳雁见她身旁跟着两个仆妇,问道,「娘要去哪?爹爹信上说了什么?」
李墨荷说道,「你去同老祖宗问问,娘去佛堂诵经。」
柳雁好奇道,「好好的诵经做什么。」
李墨荷敛着心头苦意,面上淡笑,「祈福。」
柳雁点点头,想着用饭时就能看见她了,也没多问。进了屋,老太太没和她说她父亲受伤的事,孩子还小,听见这种事怕要哭的。便说是报安康的,柳雁不知去边塞要多久,只知道很久很久。半个月也是很久很久,就没多疑。
到了夜里,用晚饭不见李墨荷,柳雁四下去找,老太太笑道,「雁雁在找什么?」
「祖母,我娘呢?」
老太太一脸平淡,「还在佛堂诵经,饭会送过去的。」
柳雁隐隐觉得不对,「好好的为什么去佛堂,什么时候出来,我同母亲说好了,今晚要和她一块睡的。」
老太太见隐瞒不住,终於说道,「你娘犯了事,祖母让她去佛堂跪几天反省。」
柳雁惊异,「娘她做错什么了?」
常姨娘在后头说道,「差点将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教成了粗使丫头,好在老祖宗发现得早。」
柳雁何其聪明,一听就明白过来,恼了,「不过是小事罢了,哪有那样严重。」
老太太见她恼怒,皱眉,「你这孩子,难不成是祖母做错了,你倒偏袒她了。」
祖母一凶,柳雁也怕了。闷声吃饭,只是心有狐疑,这事并不算大,犯不着去跪个几天吧。
用过饭回到自己房里,柳雁就问那一进祖母屋里就瞧见的管嬷嬷,「嬷嬷,娘她做错什么事了,祖母怎么罚得这么重。」
管嬷嬷说道,「方才常姨娘说的那事。」
柳雁笑笑,「定不是只有这件。」
管嬷嬷见她并不着急李墨荷被关,以为她想通了,才说道,「听别的下人说,是你祖母觉得太太八字冲撞了你爹。」
柳雁心头咯登,仍旧笑道,「为什么好好的说到这个呀?」
「贺嬷嬷提的呗。」管嬷嬷说道,「她提了好几嘴。」
柳雁眨眨眼,那个贺嬷嬷,平日中规中矩的,平白无故开罪二房太太干嘛。她微微撅嘴,一对明珠黑眸转来转去,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