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唯一可以求佛祖保佑的,唯有让李墨荷不要怀上,否则她更有底气,她这做妾的,还有两个孩子就难过了,地位更要低上一等。

提到外室什么的,殷氏就满肚子怒气,「外室就外室,生的也是没名分的种!要是敢领人回来,将他们的孩子列进族谱,我非得跟他闹!」

常姨娘倒羡慕她能如此理直气壮说这些话,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是三房正室,娘家又好,还有儿女撑腰。哪像自己……真是越想越恨,却无可奈何。

李墨荷安抚一番,同她一起让人放好过年要用的东西,才回房。

柳定义今日也出去了,比她早一步回房。见她进来,就说道,「过来看看,孩子可会喜欢这些。」

李墨荷步子稍快走过去,往他示意的地方看去,也没瞧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二爷让妾身看什么?」

桌上除了茶杯茶壶,还有一碟……桃核?她蹙眉凑近了看,这才恍然。这五颗桃核上,都精雕细琢了花纹。非常精巧,颗颗雕的都不同,有船有山有水,甚至还有人的。这样精致,这得费了多少心思。

她惊叹道,「这工匠手真巧。」

柳定义笑笑,「那铺子里摆了数十颗,我挑了五颗最好的。」

李墨荷想了想,二房不过四个孩子,一会才想起,定是算上齐褚阳了,他倒是有心,「定会喜欢的,这样好看。」

柳定义这才安心,他承认自己是个粗人,尤其是在儿女私情上,总是少些察觉。上回知晓李墨荷和女儿因孩子的事而做的约定,更觉自己太粗心。对李墨荷是少了几分考虑,没有想过自己亲自让大夫来配药会有怎样的谣言;对女儿是始终将她当做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想都是自己做错了。正巧见着有精雕的桃核,就买了回来。

「我拿了褚阳的,你看看这四颗雁雁会喜欢哪个。」

李墨荷坐下身仔细挑看,个个都好,毫无瑕疵,这工匠的手和眼未免太好,令人惊叹。再三思量,最后她拿了个雕着河边垂柳的,「这个。」

柳定义说道,「那就给她收好吧。」

李墨荷好奇道,「您信妾身挑的她会喜欢?」

柳定义被她逗笑,「我若不信,还问你做什么?」

李墨荷想想也是,不由笑笑。将那桃核用帕子卷好,准备放好。未起身,柳定义又叫住她。拿了另一个锦盒出来,放桌上推了过去,「这是你的。」

这是他第一回送东西给她,让李墨荷好不意外。只是他一心记着五个孩子,还记着自己的份,不得不让她心中感动。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桃核,也不是什么木雕,而是一颗颗白玉似的,又非白玉的珠子串成的手链。珠子上头还有纹路,将手链翻看一圈,才认出这是每颗珠子上雕了东西,串连一起就是幅完整的画。

「这是做的?」李墨荷对这些知之甚少,让雁雁看或许她一眼就能认出了。

「是象牙。」柳定义说道,「前两日进宫时太后赏赐的。」

前两日?那为何今日才送?李墨荷并不笨,这一想也明白了,独自送的话,他也觉尴尬吧,那样显得太柔情。所以今日和孩子们的一块送,就不突兀了。如此看来,他於自己也不全是冷心肠。

「二爷费心了,妾身很喜欢。」她确实是喜欢的,打心底的喜欢。

柳定义并不看她,只是喝着茶应了一声,「喜欢就好。」

男女之间就是有些奇怪,明明已经同床共枕,有过床笫之欢,但穿上衣裳再面对面,却比在床上更觉尴尬。许是因为空闲下来,无事可做,便只能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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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今日不授课,柳雁自然也是自由的,几个月前被绑的恐惧已经忘在脑后,这一空下来就往外跑。

傍晚踏着日落余晖回来,在前院就瞧见自家四叔蹲在树下,拨弄着地上的雪,让她看着也觉得冷,跑过去喊他,「四叔。」

柳定泽恹恹回头,脸已经冻得有些红。柳雁恼了,对站在那的下人说道,「你们又不好好伺候我四叔!」

上回发现四叔房里的下人欺负她,她就将他们全换了过来,将自己房里的派去几个,人都是她仔细挑的,照理说不该这样疏忽呀。

那几人当即说道,「是四爷不让我们插手,也不听劝,老太太也念叨不动,说四爷爱玩就让他玩吧,所以奴婢们才……」

柳雁这才饶了她们,要去拉柳定泽进去,「四叔快回房,要冷死啦。」

「雁侄女。」柳定泽很是郁闷地问道,「四叔是不是很让人讨厌呀?」

柳雁哼声,「谁敢讨厌我四叔,我替你讨厌回去。」

柳定泽就知道雁侄女对自己最好了,虽然有时候挺任性的,别人也说雁侄女不是好姑娘,但他就是欢喜这个侄女,「那方先生为什么讨厌四叔呀?」

「方先生?」柳雁眨眨眼,一会才反应过来,「四叔是说教雁雁的女先生么?」

「嗯嗯。」

确定是她,柳雁诧异,「先生竟然会露出讨厌人的神色?不可能。」

印象中她就是个不苟言笑,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柳雁可不信她会明明白白地露出讨厌,反驳道,「定是四叔会错意了。」

柳定泽固执道,「四叔没看错。」

「看错啦。」柳雁站在冰天雪地里久了,也觉得冷,哆嗦着拉他进去,「四叔我们去烤火。」

「哦……」柳定泽随她进去时还在想那个女先生的事,她定是讨厌自己的,否则为什么总觉得目光对上,她的眼睛就红了,想哭的模样。自己又不曾欺负她,那肯定是因为讨厌自己。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没有给她买糖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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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昨天的好光景今日又被飞雪侵占,方青打伞踏着积雪走到柳家,鞋已经有些湿了,冻得脚趾疼。只想快些进了书屋,烤火暖暖身子。

殷氏还要外出,在门口见了她,笑道,「真是辛苦先生了,您呀,也是自己要吃这苦,老太太说了让马车每日去接你的,你偏不乐意。」

方青微微欠身,「每日走走,对身体好。」

殷氏笑笑,没有多劝,若能劝动,也不会到如今她还是走路,明明腿脚不好。

方青将伞合上,抖去伞面上的积雪,才同她告辞,进屋去了。

殷氏等下人打了伞,要入伞下,这一弯身,却见地上有个钱袋分外眼熟。让人捡起给她瞧,好生奇怪,这不是她给柳定康绣的钱袋么,怎会跑这来了。她拧眉翻看,忽然想起来,这钱袋掉落的地方,可不就是方青方才站的地儿。

拿着钱袋的手猛地一抖,为什么自己丈夫的钱袋会在这女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