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计摇头笑着:“那驴小子,
这是闻着味儿了,撒泼让他妈杀鸡炖肉正挨削呢吧?” 郭山本来正闷头吃着呢,一边吃一边一口一个“勳子”的叫着,跟顾安勳说小话。
上回丫头说他小伙伴不好意思伸筷子,他记住了,上桌就要替他夹菜。
顾安勳有点儿接受不来这过分的热情,但也有办法应付,借着刘大队长那边的话头,转移了郭山的热情。
郭山闻言果然不再惦记夹菜的事儿了,也竖着耳朵听了听,转头就咧开嘴笑了:“丫头做饭就是香,虎子老撩闲,笑话丫头又黑又丑,将来一准嫁不出去……哼哼,让他嘴贱!明儿我还抓鱼去,让丫头见天馋哭他,臭小子,该!”
顾安勳眉眼动了动,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入口,没吭声。
黑丫头……总被人欺负吗?
郭山说者无意,顾安勳听着却上了心。
大家伙儿吃得热闹,顾安勳也每道菜都尝了个遍。
但人多的时候,他也确实特性,别人抢食,他就不太爱下筷子,也就吃的不多,倒还不如晌午那一碗面条吃的舒服。
郭山说黑丫头做饭好吃,这点他很认同。
眼前的菜都很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她说,赶明儿等她养好伤了,要约着他们仨一起去打家雀儿,还说打到了她要露一手,保准香的他们不肯吐骨头的话。
打家雀儿去啊……黑丫头现在都能上工了,他们什么时候一起上山呢?
……
堂屋吃吃喝喝着,沈易遥和郭婶子也在她屋里吃着小灶。
男人们喝着酒,高兴着,沈易遥也不想亏着郭婶子,干脆洗干净罐头瓶子,翻出了酸梅粉撒进去,倒了一杯口杯酒,兑满了温开水,搅一搅,拌一拌,一罐头瓶子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就有了。
沈易遥拿了俩饭碗,给郭婶子倒了一碗,自己倒了半碗。
沈易遥的贴心,把郭婶子稀罕地不行,一口一个“闺女”的叫着。
郭婶子活了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享这福呢。
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小碗里还有切成条的桃罐头,滋润!
这酒稀释过了不醉人,酸酸甜甜有滋有味儿的。
郭婶子喝得红光满面,眼眶都湿了。
如果说以前对这丫头好,是因为沈建军救她大儿搭了一条命……现在就又有不同了。
这孩子……以前那是心结解不开,现在想开了,是真地招人疼!
郭婶子放下碗,她决定了,今儿借着这碗酒,这份儿干亲她就认下了!
郭婶子是个火辣脾气、茬楞性子,既然起了这念头她也不废话,开口就问:“丫儿啊,婶儿挺稀罕你地,你愿意给我做干闺女不?”
沈易遥愣了下,仔细看了看郭婶子的神情,确定婶子眼睛晶晶亮的,没喝醉,这才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婶儿要是不嫌弃我名声不好,我自是愿意的,只是郭叔儿那也没个商量,苗子姐那……”
郭苗因为她挨了顿削的事情,哪怕她不刻意打听,那天那老些人看见了,有的是看不得别人家好的,在她第一天上工露面的时候,就当笑话跟她说了,末了还问她:“黑丫儿啊?你是不是跟郭苗子抱错了?王玉芬才是你亲妈吧?”
也有嘴损的直接问她:“王玉芬是二婚吧?头婚是不是跟的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