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难消帝王恩 九月流火 1884 字 4个月前

银瓶这下就是再大的胆子也知道闯祸了。她脸色刷白,不敢再狡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六娘子息怒,奴婢说话不过脑子,无意冲撞了娘子,但奴婢一片赤诚,绝不敢有二心。娘子看着奴脑子笨,是初犯,就饶了婢子这次吧。」

银瓶跪倒时声音闷闷的,听着就知这一跪非常瓷实。然而虞清嘉像是没听到般,终於从藤笼最里面翻到铜镜。她举起来看了看,突然眼睛一点点瞪大。她砰的扣下镜子,回头恨恨地看向慕容檐:「我这里爲什么有墨点?是不是你干的?」

慕容檐头也不回,用笔杆点了点她的袖摆:「是你自己睡觉不老实,碰到了砚台上。」

虞清嘉后知后觉地看自己袖摆,果然蹭上了墨汁。慕容檐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虞清嘉更气了:「我睡着了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砚台,可是你既然看到了,爲什么不将东西挪开?」

慕容檐从书上收回视綫,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蹭到砚台,这关我什么事?」

虞清嘉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虞清嘉才捋顺了气,幽幽说道:「心思歹毒,你这种人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慕容檐不屑地笑了一声,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因果报应也不信好人好报,他只信自己。虞清嘉除非自己亲自动手报复他,要不然寄希望於苍天有眼,恐怕她的愿望实现不成。

银瓶跪在地上,她这一跪半真半假,本就是存了要挟之意,她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若是虞清嘉不原谅她,岂不是爲主不仁。可是虞清嘉的反应却让银瓶懵了,虞清嘉眼里仿佛完全没她这个人般,自在说话。银瓶跪在地上,耳边听着虞清嘉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般悦耳,另一道音色也清冷靡靡,他们两人说话,光听声音都足够享受了。而银瓶伏倒在地,完全没有人理会。银瓶渐渐惶恐起来,方才的得意劲早吓没了,现在她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小,就如这地上的微尘一般。

虞清嘉又恶狠狠瞪了慕容檐一眼,眼角瞟到缩成一团的银瓶,轻轻说道:「起吧。」

银瓶如蒙大赦,赶紧低眉顺目地爬起。她讨了个没趣,再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要走。可是银瓶不过走了两步,又被虞清嘉叫住:「你既然分到了二房,那就是二房的丫鬟,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银瓶心里一咯噔,拿不准虞清嘉这话就是随口一说,还是知道了什么在敲打她。银瓶含含混混应了一声,赶紧低着头跑走了。

等人走后,慕容檐朝外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虞清嘉:「妇人之仁。」

虞清嘉摇头:「幷不是我优柔寡断,而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命只有一次,丢了就丢了。颍川王虽然人不靠谱,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美人总是比别人多一次机会,这就是她的最后一次。」

虞清嘉将帕子打湿,抆拭自己脸上的墨迹。她因爲要靠镜子反射,抆拭时很不方便。虞清嘉干脆抱着镜子坐到矮榻上,将手帕递给慕容檐:「我自己看不见,你帮我把这滴墨迹抆掉。」

「不管。」

「哎!」虞清嘉怒了,她瞪着慕容檐,又是气愤又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你眼睁睁看着我衣服弄脏都不管我,我还没和你生气呢,你和我阴阳怪气什么?」

慕容檐笑了一声,虽然在笑,可是眼中却毫无温度,完美诠释了皮笑肉不笑:「美人比别人多一次机会,既然多一次,那你回屋自己折腾去。」

虞清嘉怔了半晌,还是没听懂慕容檐奇妙的逻辑。美人和她脸上的墨滴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什么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