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难消帝王恩 九月流火 2344 字 4个月前

直到走出很久,虞清嘉都气鼓鼓的。慕容檐低头看到虞清嘉鼓起的腮帮,好笑道:「还在生气?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我只是气不过,他们说我就算了,凭什么说你?」虞清嘉很认真地摇头,说,「再说今日的事情幷不怪你,无论我被困在里面还是和白芷跑出去,都会遇到这些地痞流氓,区别只在於多带累一个人而已。要怪也该怪我,当初在寺里留我用斋时,我应该果断些告辞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实际却幷不是这么一回事。慕容檐听出来虞清嘉说这些话只是不想让他愧疚。预知未来真的是非常逆天的先机,慕容檐和虞清嘉就算才智通天,也不会算到今日有地动。虞清雅以有心算无心,虞清嘉怎么可能防得住。

虞清嘉就算没有被沙弥留住,虞清雅也可以在路上制造些小意外,让虞清嘉不能下山。只要今日发生地动,虞清嘉就一定会被困在山路上,也就一定会被地痞流氓骚扰。

虞清嘉抬头,见慕容檐默然无语。她好奇,揪了揪他的袖子问:「你在想什么?」

慕容檐口吻从容平淡,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我在想,回去就将虞清雅杀了吧。」

虞清嘉吓了一跳,连忙攥住慕容檐的手:「你可别冲动,我说这些话幷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慕容檐说,「但是她总是能仗着先知伤害你,我不想忍她了。」

慕容檐说话从不开玩笑,他说想杀人,那就真的在考虑具体步骤了。虞清嘉赶紧拽住慕容檐,说:「我也厌恶虞清雅,她几次三番害我,用的还是这样恶毒的招数,我必然要让她以命偿命。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虞清雅不足爲惧,但是她背后的系统呢?万一虞清雅死了,系统换一个人寄生,那我们连对方的行踪都不知道了。现在留着虞清雅在,她明我们暗,尚可徐徐图之,何况,她关於未来的记忆也很有用。」

慕容檐没有说话,虞清嘉仰着头,轻轻晃动慕容檐的手。慕容檐被这种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没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可是她胆敢动你。如果我今天没有及时赶来……」慕容檐说到这里,自己都没法说下去。他一想到方才的景象就暴戾顿起,恨不得将对方抽筋剔骨。只是让那个男人躺着等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宫里挑太监都是从小孩子挑起,那一刀下去,存活率十中有一都是高的。男孩子最多十一二岁就要动刀了,不然长大了再切,存活率更低。络腮胡子被割下那个玩意,没有药物也没有止血,还躺在山路上没法动,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同时可能还有点疼。

慕容檐的占有欲强到吓人,那个男人首先弄伤了虞清嘉,其次意图染指她,无论哪一点,都够对方死个十次八次了。刚看到虞清嘉流血的时候,慕容檐情绪暴虐,他那一刻是真的想大开杀戒,将那个男人以及围观的人全部杀掉。可是虞清嘉还在,她见到血腥场面,回去后一定会做噩梦,所以慕容檐用尽自己全部的自制力,只是剔断了那个男人作恶的手和子孙根,让他以一种温和的死法结束生命,也暂时留了那群路人一命。

没错,这样的处置方法,在慕容檐眼里已经非常「温和」了。

方才那群路人还在叫嚣,他们幷不知道只差一点,他们就和地上那人一个下场了。

经历过地震后,山林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乱石和树根,是不是还有余震袭来。这种时候走在山路中无疑非常危险,可是慕容檐仿佛自带定位一样,领着虞清嘉左右绕弯,竟然避开了许多危险之处,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虞清嘉运动能力不算好,走在这种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她好几次差点摔倒,慕容檐都能准确又及时地抓住她。可是等她站好后,慕容檐就又把手收回去了。

虞清嘉看到他收回去的手,默默垂下视綫。他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侍卫都来不及带就上山来找她,现在却不肯拉住她的手。他当真要疏远他,他们曾经的约定,果然只是个幼稚的玩笑吧。

慕容檐的行爲虽然骇人,可是他一看就武力出众,渐渐地,有人远远跟着慕容檐和虞清嘉,意图跟着他们一起下山。虞清嘉对这些见死不救还慨他人之慷的路人没有任何好感,可是自保乃是人的天性,路就在这里,他们要厚脸皮跟着,虞清嘉又能怎么办。

两人渐渐走到关卡地带,这里两边都是峻石,路边散落着一些小碎块,慕容檐说:「走过这个关口,接下来都是土层松软的平底,再有余震也没关系了。我临走时给虞文竣留下了书信,现在想来他已经带着人上山了。你顺着这条路走,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人迹。」

虞清嘉听到这些话不对劲,问:「那你呢?」

慕容檐的神色被冷冰冰的面具阻隔,他眼睛望着前面的路,随口道:「人多,我不适合出现。」

虞清嘉顿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次地震是大事,现在恐怕已经出现在官府的加急军报上。慕容檐戴着面具太引人注目,然而他容貌出色,不戴面具更惹人驻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现在太多人面前。

慕容檐低声交代一会的注意事项,虞清嘉一直听着,猛不丁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能露面,那爲什么还要来救我呢?」

慕容檐停住,他显然没有想到,向来腼腆害羞的虞清嘉会主动问出这种话来。

「爲什么?」虞清嘉抬头,紧紧逼视着慕容檐,「从那天父亲找你谈话后,你就一直在回避我,就连现在你也是这样。你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我父亲不可能抛下我不管。你爲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或者说远比地震余危更严峻的风险,上山来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