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皇权。皇族爲所欲爲,根本不爲世俗礼法所拘束。如果你是准王妃,即便虞家查到了什么,也根本不敢得罪你,反而会替你掩饰。」
虞清雅愣住,心里生出一股憋屈来。虞清雅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先前按你说的,拒绝了颍川王。我现在已经不是准王妃了。」
「未必,宿主还记得那些宦官离去时,曾有一个人用语言暗示过你吗。如果我没分析错,那应该是颍川王的联络方式。颍川王他对你有所求,只要你按那个太监所说的方法联系到颍川王,你放下身段笼络他,赐婚一事还有转机。毕竟明面上,你是因爲守孝才不得已推辞婚期。只要皇族愿意,他们有的是手段圆回去,甚至能给你运作一个纯孝王妃的名声。」
虞清雅六神无主,只能点头,按照系统的说法去做:「好。」
虞清雅带上幕篱,避开众人的眼綫,特意挑了角门出门。她几日前去一家首饰店里订了「鲫鱼」,今日便是取货的时间。
虞清雅走到首饰店门口,店小二看到后满脸笑意追上来:「娘子日安。娘子想看些什么?」
虞清雅面容藏在灰褐色纱幔后,警惕地和店小二保持着距离:「我来取鲫鱼。」
鲫鱼通「急」,店小二听到后脸色就变了。他隐晦地朝虞清雅扫了一眼,恢复笑意说:「这桩生意太大,娘子稍等,我这就去找掌柜来。」
店小二到后面去叫人,店里只剩虞清雅一人。街外行人来来往往,虞清雅渐渐感到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不知过了多久,掌柜总算出来了:「娘子随我来。不过小店乃是小本生意,不得不慎重,娘子的丫鬟恐怕不能带进去。」
虞清雅朝白露扫了一眼,说:「好。」
白露识趣地后退,垂手站在门口,恭敬等候。等虞清雅走后,白露低着头,眼睛飞快地朝里面那条通道瞥了一眼,眼中机锋尖锐,意味深长。
后院别有洞天,虞清雅被带到一扇门前,掌柜指了指门,说道:「虞家四娘子,请进去吧。」
虞清雅不知爲何心跳的特别快,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门。
屋里烧着上好的香料,只不过味道却有些甜腻。屏风后面能看到一个男子的影子,虞清雅小心翼翼走了两步,故意讨好道:「小女虞家四娘,见过颍川王。」
屏风后的人影慢慢动了,他不屑地笑了一声,绕过屏风,露出一双幽深阴鸷的眼睛:「本王可不是老三那个窝囊废。」
他眼睛放肆地从虞清雅身上扫过,然后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虞家四女。怎么,四小姐不摘下幕篱,给本王看看你的脸长什么模样吗?本王实在好奇了很久,慕容栩着急娶你,到底是爲了什么。」
虞清雅身体僵硬,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结合前世的传闻,再加上此人高调的衣着,放肆的言论,不难推出这个人的身份。
他根本不是颍川王,而是大皇子广平王慕容枕。
虞清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爲什么是你?我明明……」
「你想说,你明明联络的是慕容栩吗?」慕容枕嗤笑一声,戏谑地看着她,「看来虞四小姐不光容貌平平,连脑子也不算好。来兖州相看颍川王妃的太监是我母后身边的人,那你爲什么觉得,你联系到的,会是颍川王呢?」
虞清嘉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现在虽然好了,可还是怏怏不乐,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白芷有心逗虞清嘉开心,於是特意给虞清嘉抱来了披风,说:「娘子,今日阳光好,花园菊花开的正好,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虞清嘉提不起兴致,她不忍拂白芷的好意,接过披风道:「好,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白芷见虞清嘉总算肯出门,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一边替虞清嘉整理披风上的褶子,一边说:「方才郎主从祖宅回来了,脚步急匆匆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娘子要不叫上郎主,你们父女二人一同赏菊,说说话?」
「父亲回来了?」虞清嘉点点头,说,「那先去找父亲吧。正好我有事情想问父亲。」
披风长及地面,将虞清嘉整个人都裹到里面。前院,虞文竣的神情果真不太好,坐在桌案前紧紧拧着眉,表情严肃极了。看到虞清嘉,他的脸色好歹放松了些许:「嘉嘉,你怎么来了?」
虞清嘉行了礼,拥着层层叠叠的披风坐到对面:「听说阿父回来了,女儿来给阿父请安。阿父,你脸色爲什么这样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虞文竣叹了口气,他对虞清嘉十分珍爱,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从来不在女儿面前流露出頽态。可是这次的事情,已经让虞文竣无法顾及了:「嘉嘉,咱们家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
「方才宫里来了旨意,赐你四姐爲广平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