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嘉楞了楞,才想起来,慕容檐刚进门时,她们正在谈颍川王的事。虞清嘉都不知道该感叹慕容檐记性好还是心眼小,都过了这么久,慕容檐竟然还记得这回事。
虞清嘉说:「我听说昨夜王府被围是颍川王主使,有些好奇,所以才和白芷随便说两句。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檐看着她,挑眉:「我回来看我的王妃,这还有爲什么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虞清嘉叹气,「我不太懂朝政,但是也知道刚出事那段时间是最关键的。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你镇压了颍川王,其他人不说话,但是未必服你。外面有那么多要紧事来处理,你昨天夜里已经……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我独自去敬茶也省得,你何苦再跑一趟?」
「怎么能一样。」慕容檐语气淡淡,「造反此事冲早会解决,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只有一次。那些老头子要如何说话我大概能猜到,既然都是见同样的人处理同样的事,那我爲什么不先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虞清嘉沉默,她觉得慕容檐这番话逻辑诡异,可是偏偏自成一体,让虞清嘉没法反驳。她和慕容檐对视,果然很快败下阵来,叹气道:「罢了,你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让自己受伤。你答应过我的。」
「好。」慕容檐右手在虞清嘉下巴勾了勾,如逗猫一样。虞清嘉又问:「宗室和普通人家不一样,第二天侍奉公婆,还要进宫谢恩。我可用去宫里拜谢皇恩?」
慕容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去宫里拜谁?」
虞清嘉想了想,发现还真是。皇后已死,皇帝虽然还在,但是看慕容檐的样子,皇帝和昨夜之事关系匪浅,这病能不能养好恐怕不好说。慕容檐的亲生父母早在五年前就双双逝世,其他宗室王爷看到慕容檐就犯怵,哪里敢让虞清嘉行礼。这样数一圈,京城里竟然没有当得起虞清嘉行礼,或者敢担虞清嘉一拜的人了。
虞清嘉想到这一点,神态又惊又奇。慕容檐原本带着调侃意味,可是他看着虞清嘉明艶勾人的妆容,盛大华丽的衣着,渐渐眼神有些暗了。他抬头朝外瞥了一眼,虞清嘉奇怪,问:「外面有人等着你吗,你看外面做什么?」
慕容檐不说话,莫名叹气:「怎么偏偏挑在这一天呢?」
「嗯?」虞清嘉最开始没明白,慕容檐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在腰侧缓慢摩挲,竟然流露出向下的意思。虞清嘉猛地反应过来,脸颊爆红,用力握住慕容檐的手,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干什么!」
慕容檐深深看了虞清嘉一眼,虞清嘉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了。她尴尬不已,目光游移,都不好意思看慕容檐。可是慕容檐这个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虞清嘉不堪其扰,从一只手换成两只,最后将吃奶的劲都使上,牢牢拉着慕容檐的胳膊:「你还来,住手!」
「从前父兄叔伯等长辈告诫我,要戒酒戒色,慕容氏易失控,我尤甚。我原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失控只是他们不想控制的借口。我至今都记得我七岁那年,在狩猎场捉到我人生第一只猎物时的场景。后来我又猎到了许多猎物,但再不会比得上当年的冲击。我自那时才知道,鲜血给我的刺激有多大。」
「后来,我对贵族子弟所谓的玩乐项目不屑一顾,世界上不会有什么能超过那一瞬间的快感。斗马,狎妓,饮酒,纵欲,任何。」
「可是昨天,我发现我错了。」虞清嘉脸色已经红的要滴血,慕容檐在她耳边说话,气流打在她的耳垂上,又麻又痒,「你的瘾,可比血刺激多了。」
虞清嘉抬头,发现慕容檐的眼睛亮的吓人,瞳孔里甚至隐约有幽蓝色的光。这种状态虞清嘉一点都不陌生,曾经慕容檐见了血失控,就是这个样子。
虞清嘉像一只被老虎抱在怀里顺毛的兔子,又委屈又害怕,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你不能这样。」
慕容檐笑了一声,这样的反抗弱的可怜,宛如一只兔子试图和老虎豺狼讲道理。慕容檐抱紧虞清嘉,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来来回回摸了许久,似乎在思考一件很爲难的事情。片刻后,慕容檐眯了眯眼,凶光四射:「慕容栩简直找死。我都打算放过他们了,他们一家人非要来招惹我,不知好歹。」
虞清嘉大概能猜到,慕容檐现在很想继续昨夜的事情,却因爲慕容栩和皇帝捅下的烂摊子不能开这个头,这样一来心情能好才有鬼了。虞清嘉默默替颍川王点了根蜡,可是却死活不开口。
虽然有点同情颍川王,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健康,虞清嘉觉得还是让慕容檐被颍川王绊住吧。
过了一会,虞清嘉说:「敬茶已经好了,你安心去干自己的事情吧。」
虞清嘉的声音越来越低,慕容檐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脸色吓人。他脚步生风,冷着脸走出一段路,虞清嘉才刚刚松了口气,慕容檐突然又折了回来,抬起她的下巴用力深吻。
虞清嘉到后来险些喘不过气,慕容檐在火上勉强浇了点水星子,目光幽深地放开她:「你安心待着,等我回来。」
虞清嘉面红耳赤,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等慕容檐走后,丫鬟们才低着头走进来,面目含笑:「王妃,您可要重新上口脂?」
虞清嘉脸都要烧起来,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不用,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