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喜鹊。」云照瞧着她说道,「最近你娘还有逼你嫁给那个坏脾气的屠夫吗?」
喜鹊的脸色立刻不喜庆了,垂头丧气道:「天天念叨,要不是我跟他们说,我要是嫁给那屠夫,你就不要我做丫鬟,舍不得云家工钱的他们早就逼我嫁人了。如今想想,当初他们把我卖给云家了多好,就轮不到他们动心思把我卖给屠夫了。」
云照拍拍她的肩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出嫁我肯定会给几箱嫁妆,我也会跟你爹娘明说,所以你不要怕他们真会逼你嫁给你讨厌的人。不过喜鹊,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鹊摇头,云照笑道:「你觉得阿长怎么样?」
「阿长?陆家公子身边那小厮?」喜鹊说道,「就俩字,唠叨。」
云照笑笑:「喜鹊,我跟你提个事。」
喜鹊忽然明白过来:「……小姐,您该不会是想把我……」
她顿住,心底有些不乐意,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不乐意。她一冲疑,云照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毕竟都是姑娘家,她说道:「我就是顺嘴一提,你要是还没喜欢的人,就多留意留意他,要是哪天喜欢上他了,只管跟我说。」
喜鹊眼睛一红,差点没给她跪下:「姑娘,你对我真好,以后就算你要我跳悬崖,我一定连眼睛都不眨就跳。」
云照扑哧一笑:「谁要你跳崖了。」
喜鹊挠挠头:「粗人一个,说不来那些好话,姑娘懂我的意思就行。」
云照笑道:「懂得很,你也去歇着吧,明日估摸要外出一天。」
她瞧瞧窗外,明天腊月初十,是今年初雪的日子。雪未来,她现在已经能察觉到下雪前的寒冷了。
「你出去的时候,让嬷嬷进来添点火,今晚会很冷。」
「小姐您神算子附体啦?」
「对对对,被神算子附体了。」
……
翌日一早,云照就出门了。她跟司玲珑约了辰时在日昇楼见,先用早饭,再商议去何处玩。
那日昇楼离云家并不太远,云照带着喜鹊步行前去。
今日非赶集的日子,集市不太热闹,不必人挤人,瞧不见前面的路。走了一段路,云照才觉得脚好像越来越疼了,昨天没怎么走不知道,现在痛感越发强烈,早知道应该乘车的。
又走了半刻,着实疼痛,恰好路过个茶棚,她干脆借地坐下。喜鹊见她不适,担忧说道:「要不我去药铺给您买点药吧。」
云照还要去见司玲珑,上点药估摸能好些,就让喜鹊去附近买药,自己先歇会。
往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云照没机会脱下鞋子,只能抱着鞋子一起揉脚,这样粗鲁的模样,可不要让陆无声瞧见,不过此时他应该已经去了衙门。
想到陆无声,云照嘴角不禁噙笑。正想着,落在街道上的目光突然一顿,一个眼熟的人影从集市走过,几乎是瞬间惊了她的心。
那个人她记得,就是「那日」在万山寺竹林中,她误以为对方是山贼,还将钱袋仍在了他脚下。
云照瞬间忘了疼痛,「呼」地站起身,只是她还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但如果不跟踪,可能就再也没有这种巧合。如果尾随在后,说不定能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甚至直接就找到了幕后凶手,化解陆无声的危机。
她紧握拳头,终於在那人的身影快淹没在人群中前,尾随前行。
那人走得不快,云照也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
走过一条街道,那人又拐进邻街,云照跟得久了,脚踝像紮进一根刺,走一步就觉刺痛,心里不由暗骂那混蛋。
那人连续穿行三条悠长街道,云照几次差点跟丢,几乎跟不上去。又快到街尾,脚踝终究是支撑不住,剧痛从骨髓刺出,云照痛得只能停下,蹲身按住脚,额上竟痛得冒了汗珠。
她抬头往前面看去,已经看不到那人踪影了。
「该死。」
云照咬了咬牙,正要起身,背后突然传来冷冷男音——
「怎么,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