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那车夫面色本就冷峻,此时更添了冷然,没想到那拦路人竟还大胆地走到跟前,将他手中缰绳拽住,沉声:「车上的是司姑娘吧?」

护卫微顿,没有做声,反手一扯,将缰绳从她手中抽出。急速拉扯的绳子在云照手中狠狠摩抆出去,像利刃般划出丝丝血迹。她顿时恼了:「是我连累你心上人撞了车厢,但也不必这样狠心吧?」

「他没有恶意。」车中人缓缓撩起一角帘子,只露了半身,没有露出脸,「对不起云姑娘,他只是以为你有恶意,否则不会那样拦车。」

「见到你就好。」云照想再走近一步,可那土豆护卫又将她拦住,她差点没喊他「搬家」!她只好站在原地说道,「司姑娘,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无论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尽我绵薄之力。」

「你帮过我的忙,让我找回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愿意,可如今我没有空,得过一段日子了。」

云照忙问道:「何时?」

车上人又是一阵沉默,说道:「我也不知道,等什么时候这儿不危险了,我就回来。」

云照正要问她什么危险,突然有些明白。她想起当年传言,护卫是在司家被抓,可现在这架势看起来,他们分明是要私奔。她又蓦地想起喜鹊,刚才出门的时候,她并不在家中,这实在很反常。

「云姑娘,我们要走了,若你觉得我们还算是朋友,请不要告诉我的家人在这里见过我。」

「等等。」云照心头紧揪,已经没有闲情去管司玲珑和她的土豆护卫的事,「危险?是谁告诉你有危险?」

那撩着车帘的手手势已僵,想要收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云照一把抓住,云照喝声:「是不是喜鹊告诉你的?」

司玲珑几乎被她拽了出来,护卫要劈云照紧拽的手,却被司玲珑挡住。那藏在车里的脸,终於露了出来,脸色比起平日来,苍白憔悴,眼神仍是坚定,像在沙场厮杀的将士,耗尽一兵一卒,也不退半步。

「是,是她告诉我的,我问她是谁说的,从哪里听来的,她都不肯说,只是让我们快走,说我的护卫会被我母亲所杀。」司玲珑跪坐在车上,神色不安,「我知道母亲对他不满已久,这次司马家求亲,母亲更是动了杀机。但我觉得娘亲她疼爱我,不会做出那种事令我伤心,只是喜鹊来报信,我多加留意,果真发现府里布满陷阱,娘亲她真的要杀我喜欢的人。」

云照怔神,喜鹊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是下午她跟陆无声在窗边说话时,正好被喜鹊听见了?喜鹊那样善良,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救曾对她有恩的人。於她而言只是一句提醒,但云照深知司夫人有何手段,她没有成功抓住土豆护卫,那就有可能去查是谁泄露了机密。

这一查,就可能查到喜鹊身上。

司夫人对陪伴她女儿十余年的护卫尚能下手,那对一个多事的丫头,有什么不敢做?她怔怔道:「对,你娘要杀你的意中人……喜鹊是听见了我说的那些话,现在喜鹊可能会被你娘盯上,丢了性命……」

云照神色黯然,连连退了几步,顾不得司玲珑,便往城里跑去。

她要找到喜鹊,找到那个蠢丫头!

护卫见她远去,便要整理缰绳继续赶车,他又偏头低声:「撞伤了哪里?」

「额头。」

话落,一只温暖大掌便捂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揉着,想揉散额上淤血,免得明日结成淤青。

司玲珑握了他的手拿下,抬头说道:「如果那叫喜鹊的丫鬟因我们而死,那我会愧疚一辈子。」

护卫微微一想,又为她揉着那淤血:「我们回去。」

司玲珑轻轻一笑,捧着他的手亲了一口。唇上温暖,但心却如寒冬冰冷,只因这一回头,他们就有可能再也离不开这座城池,一世困死。

可那又如何,大不了真如喜鹊所说,他死了。那她……就陪着他一起死呀。

那至少,也是一生一世在一起了,黄泉路上,谁也不丢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