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罗曼去死的人不在少数,可能数量可以组成一个作战团体。”
屋子外虫声显得屋内十分寂静。
特蕾沙笑着摇摇头,可以让这么多人恨之入骨的罗曼,何尝不是一个能人。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眼睛不是天生这样的。”
媞娅露露藏在心底被尘封的故事,关于暴力关于支离破碎的家庭。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在我的母亲怀我的时候对她拳脚相加。于是母亲早产了……”
媞娅露露在说的时候用力的咬了一下发白的嘴唇,原生家庭的缺陷造就了她,孕育了她。
“我……天生体质弱,父亲不但不反省自己还变本加厉对我的母亲拳打脚踢……我在一次祈求自己的父亲放过母亲的时候,我的眼睛被桌角撞坏了……”
媞娅露露整个身子都在忍不住颤抖,那一刻霎时间眼眶剧痛一片血红。
特蕾沙不知道为什么媞娅露露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她,但是她知道她需要说些什么。
用秘密交换秘密。
“……我的哥哥在我小的时候就死了,在我眼前。那时候第三阶段寒斑病毒爆发,他们死的时候二型配型还没有培育出来。”
故事的隐藏故事是,她的双亲也相继离开了人世。
因为病毒爆发。
特蕾沙掐掐自己的太阳穴说到,其实她和自己的哥哥都感染了寒斑病毒,但是她天生有抗体而她的哥哥没能撑过去。
“几型配型?”
由于听到了“死”这种大分量的词语,媞娅露露忘记细听特蕾沙后来的内容细节。
“二型。”
“为什么……”媞娅露露本来想追问,但是她停住了。
“和死神赛跑,我赢了。我的哥哥输了。”
特蕾沙叹了一口气。
“每次我回想起这件事情,我发现我对哥哥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媞娅露露松开一只手,她的手停在空中想了一下。
最后才拍拍特蕾沙的肩膀。
“我也不记得家乡是什么样子的,擦除让自己痛苦的记忆是人自我保护的本能。”
媞娅露露说到,人总是在比惨。
在比惨的过程中发现别人比自己更惨,自己似乎又没这么难过了。
当痛苦被分享,那就是痛苦被消化的开始。
当我说得出口,这代表我并没有这么伤痛。
特蕾沙和媞娅露露坐在楼梯阶上,看着还没有擦洗的客厅。
或许她没这么糟糕?
……
“山羊来了。”
弗利翁磋磨着香巴拉送来的羊皮纸卷轴,他把手伸起来示意罗贝尔克停住话头。
香巴拉恭维的话,是他见过最敷衍的话。
言不由衷,字不达意。
“他们送来了罗曼的资质报告?”
罗贝尔克注意到了这张质材特殊的信纸,这张羊皮纸很长。
“他们只是来礼貌的告诉我,他们知道了雷手指。”
布达家族的秘密浮出水面,只是……香巴拉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我以为罗曼可以全身而退的,像你们一样。”
布达家族,一族三贤者,应该说很快就能一族四贤者。
“我也很好奇,所以香巴拉把罗曼最后一个对手的羊皮纸卷轴也送了过来。”
弗利翁拿起一个卷轴示意到。
“竟然是个女孩,名字还是很古典的,叫特蕾沙。”
展开卷轴,她特蕾沙的羊皮纸显然比罗曼短了不少,毕竟她只上了一场。
“古典力学派,你觉得利曼尔会对她感兴趣吗?”
罗贝尔克看到古典力学派,首先就想到了使用新派的利曼尔当尼亚家族。
他们家族的名字太长了,这让世人都更愿意称呼他们的缩减姓氏。
“当然,尤其利曼尔的直系也在星岛进修的情况下。”
“毕竟近几年世家里面出生的女孩本来就少,大环境上根本就不够。”
弗利翁把特蕾沙的卷轴卷上,连同罗曼的一并示意家族里的亲信原路送回。
本来也就只有那八九个世家,联姻联姻,联到最后就是近亲繁殖,不利于后代培育。
所以每过几十年,就会迎来一次英格尔派系和德玛因派系的交融高峰期。
英格尔世家会挑选利于家族未来发展的德玛因门徒生,巩固自身的后代资质。
可能特蕾沙就是利曼尔当尼亚家族的争夺对象。
女性,古典力学派,师承力贤者,0字头学生。
“我以为你会为罗曼打算的。”
罗贝尔克一抬头就看见有人推开门站在门口。
“特蕾沙是辛达理人,你们家族也是辛达理出身的 ”
来自西部人,都有用烟杆吸烟的习惯。亦如弗利翁,亦如眼前这个叼着烟杆的山羊胡子男人。
“别样无恙,会长。我觉得罗曼会孤独终老,所以我也少了一个烦恼。”
弗利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巴赛勒斯是一个无事不登门的人。
巴赛勒斯呼了一口烟,他是西部领主,三脚山羊的会长。
“你要相信我的预言。星岛之上,最骄傲的公鸡低下高贵的头颅,摆道月湖才能生生不息。”
巴赛勒斯善于预言他人的未来,但他无法预知自己的前程。
“可能我就是那只公鸡。”
只是弗利翁是不相信巴赛勒斯说的投机取巧的语言陷阱。
“最骄傲的人一直不是你,是罗曼。”
巴赛勒斯说到,他说最,那便是极致的代表。
人生像是九宫格,你永远无法直接知道最后一张牌的数字,唯有预测。
揭开那一瞬间,人生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