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翁反复的琢磨这个蜡封,兹埃利族徽,这封信他老觉得怪怪的。
近乎完美的伪造,几乎骗过了他的眼睛,只是他的尊敬的妻子不会这样写信。
于是他起了疑心。
弗利翁闻了一下纸张上面的墨水气味,连墨水的香气都这么相似。
他轻轻的用指甲掐了信的一角下来,信的芯是发黄的。
果然罗曼的扳指失踪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弗利翁反复看了看那封出自神秘“米拉”之手的信。
来者不善。
他把信收好,放在银托盘上,有时候猎人会更加善于解决这类麻烦的问题。
弗利翁知道三脚山羊的同盟公会麾下有一个专门为山羊复制仿品的公会。
他听说马利冈斯家族的主母画像就是被成功以假乱真的代表。
很多事情都是弗利翁听说的,猎人过于神秘,因为他们的异能和法师的法术根源相同但呈现形式大不一样。
“我想知道这封信的来历。”
弗利翁把托盘推过桌子另一端,有个青年把信捡起来,熟练的开始检查。
他不是山羊麾下的仿制大师,他是山羊麾下另一个得力的猎人。
近期布达家族和三脚山羊的联络变得频繁,红月将至,黑暗中的力量开始复苏。
“不是我们的人。”
西因士看了信断言到。
那群人不会犯一个低级错误,所以这不是山羊的手笔。
西因士搓了搓纸的质地,西因士是巴赛勒斯的心腹,猎人内部都默认了他是三脚山羊未来的的接班人。
由于红月将至,巴赛勒斯把西因士留在摩都美名曰第一时间协助布达家族解决难题,实则监视贤者塔的动向。
“纸的纤维被泡过,介意我撕开一角看看吗。”
西因士是个沉默的人,巴赛勒斯很健谈,但是他的继承人很安静,他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口。
西因士放松了一下他的手指,猎人的力量是常人常人难以想象的,所以为了不毁坏触碰到的事物,猎人在触碰物体的时候大多要刻意的放轻力道。
得到弗利翁应允后,西因士轻轻撕开信的一角。
“因为浸泡,信芯的色不是发白的。”
西因士仔细的看了一下信芯。
西部公会的猎人打多会西部的柔术,无论是高大的男子还是娇小的女孩都有一副柔软的骨头。
从西因士翻看信的动作可以隐隐的感觉到,西因士的手指比跳舞的女人更加柔韧,这坐实了西部柔术的传闻。
弗利翁点点头,他知道,这点他看得出来。
“兹埃利的墨水白麝香,松脂,姜花还有荨麻油,听说是减少墨水堵笔的,特意用了在北方都不会凝固的荨麻油。”
猎人的五感和法师有着巨大的区别,作为破坏型猎人的西因士脑内储存的气味标本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数量。
摩都大部分香料产自西部,让西部公会的猎人辨别墨水里面的气味再适合不过。
西因士不会认不错西部出口的商品。
“香料用对了,可能仿制方荨麻油的量下错了,闻起来有些臭臭的。”
西因士闻了一下墨水的味道,皱皱鼻子。
“您的妻子有写信在句末顿一笔的习惯吗。”
在西因士眼里,世界是被精细化的,他可以看到很多细节,在西因士眼里弗利翁烟杆里的烟草质量很好。
因为它们燃尽后灰烬不会散开,烟草灰起渣自动散开,代表烟草很烂。
“这个……无从考究。”
弗利翁吹了口烟出来,他没有留意过自己名义上的妻子的行为。
“一般可以模仿字迹的人会帮人代笔人,都要看着雇主的稿子写。”
为了保证写出来的稿子符合主子心意,没人会蠢到一口气把稿子背下来写,他们总是看一句写一句。
所以每一句话,总有特定的位置墨迹比较深或者是……有个停顿点,以各种形式呈现。
“……介意我带回公会吗,我不是辨认字迹的专家,如果你想弄清楚这个信来自何方,出自赝品界哪位大师之手。”
西因士再次仔细的正反面翻看信件,隐色墨迹在不停变换角度的时候可以被他的肉眼捕捉到。
没有隐色墨水。
“如果是真的。事情最严重的是,有人违反了猎人内部的约定,世家的赝品不允许在市面流通。”
西因士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如果事态真是如此,猎人内部也会激起千层浪。
既往的约定俗成被打破,新纪元的迫近。不仅仅贤者塔在酝酿着什么,猎人也是。
母体无法承受新生儿的时候,那将会是撕心裂肺的分娩期。
西因士把信放回在银盘里面,他把信封拿过来,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严重。
弗利翁看着西因士的手指甲开始伸长,西因士原身是三脚山羊的谍报机关出身,懂得西部秘术。
西因士似乎无所不能。
西因士不仅可以把身子折叠起来,他还可以控制自身的手部指甲的正态生长和反向收回。
猎人善于肌肉的控制和内部激素的调节。
西因士的指甲像是一个镊子一样把蜡封挑出来。
“我把它尽快送回公会,自从扳指失踪后,会长眼皮一直在跳。”
巴赛勒斯预言过,他的预言在一步步实现。
布达家族现在正在陷入泥潭。
西因士没有明说巴赛勒斯是那只眼皮跳,但是弗利翁知道一定不是带来好运的那只就对了。
“如果是的的话,会有什么会被波及。”
弗利翁含了一会儿烟。
仔细想想,让布达家族活的不快乐,也就是变相得让三脚山羊在摩都这片土地不愉快。
突破猎人圈子的规则到底对谁有好处。
挑战西部领主还有和上升势头很猛的布达家族谁有好果子吃?
谁?
“一曝十寒,所有事情都会变得不明朗,坏得更坏的会让你应接不暇。”